皮埃爾·安德烈隻殺過三個人——
他的母親,他的愛人和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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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
皮埃爾·安德烈的家族史很複雜。
他的祖母陳氏是一名學曆極高的女士,曾榮獲某科學刊報舉辦的“xⅹ年度優秀女科學家”,可惜早早撒手人寰。
祖父卻是個什麼也不懂的老頑固,每日上上工,做做農活。他重男輕女和放縱兒孫的思想令父親成為一個同樣什麼也不懂的混不吝的賭徒。
父親不僅是個賭徒,還是個社會最底層的混混,甚至犯過十惡不赦的大罪。曾幾何時穿金戴銀上街溜達,忽然起了歹念,將路邊賣身葬父的女子拐走。
那女子便是母親易氏。
外祖父欠下巨額債款,於是在十八歲的母親身上添了十多道新傷,將她丟在路邊,寫個“賣身葬父”的牌子,讓她乞討著路人的一個施舍。
而外祖母永遠沉默不語,麻木地看著母親淪為“奴”。
父親什麼正經事情也不幹,吃吃他哥哥的錢,四處“奔波”隻為搶劫以賭博。母親隻好在祖父的壓迫下,努力賺錢、做家務。
父親從來不願回家住,而是去外頭找女人。唯一一次與母親接觸,也是因為祖父那求子心切的催促。
這下子,安德烈出生了。
可想而知,祖父雖然寵溺他,但到底年老體衰,力不從心,很快滿足地闔了眼。
父親開始“顧家”,其實也就是為了拿祖父分給安德烈的遺產。但同時,他暴虐和矜驕的本性也便暴露,對家人非打即罵,頤指氣使的模樣叫人憤恨。
母親為了保護安德烈,便把十歲的安德烈寄養在伯伯家四十幾年。
伯父伯母都是溫和知性的人,給予了他莫大的關愛與嗬護。然而,伯父伯母雖說是知識分子,但是重視血緣關係,於是有些“懦弱”地斷不開弟弟一家,自然也就包括了他弟弟那個人渣。
安德烈想要看看母親,於是回到了“家”。
母親因為外祖父灌輸的“女子不潔便是惡”的思想而沒有選擇離婚,忍辱負重待在父親身邊,慘遭父親的“客人”一遍一遍的淩辱。
安德烈頓時憤恨到了極點。
“毀滅”,這兩個字縈繞他的命脈,於是火焰從心底湧現,凝聚成一條火蛇,替代了英俊的臉龐。猛烈的火焰如同滔天巨浪,吞噬了錯愕又恐懼的父親和“客人”,包括喜極而泣的母親。
等他恢複理智之際,已倉皇而逃,離開了家鄉。
而家鄉裏的人說,那場大火,是因為易氏保守住了自己的貞潔。鄰裏為她立了一處牌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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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人》
安德烈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變成“魔鬼”,不安的心緒擾亂了他敏捷的思維。他隻是逃,不知道哪裏有路,也不知道哪裏是家。
直到——
一個看上去文質彬彬、氣宇非凡的男子手中抱著一遝類似於資料的文案,身披一件深棕色皮質風衣,唇邊帶著淺笑。
陽光正好,微風不燥,迎著光青絲末梢染上一層金,衣擺隨風輕漾。
如同,如同,一隻翩翩的蝴蝶。
無知無覺地,安德烈喃喃低語。
蝴蝶開了口,嗓音像玉石碰撞般清朗。
“這位先生。”
“我叫摩尼·裏奇。”
安德烈的心髒狠狠地悸動了。
但魔鬼覺得配不上蝴蝶,隻敢小心翼翼地在遠遠的角落偷偷看他。
蝴蝶是一名三線演員,每天晚上還會去兼職。
為了能名正言順地進劇場,看美麗的蝴蝶展翼,魔鬼苦練體能、形態和克製,讓自己看上去像一個正常人,再慢慢提升演技……
安德烈本以為,自己這一生就這樣平平淡淡又滿是驚喜地過下去時,特殊部門(全稱“特殊能量管理部門”)找上了他。
他隱秘地通過了部門的考核,成為一名管理員,無奈減少了與外界的聯係。
就當他努力在各項訓練中拔得頭籌時,接到了一個絕對機密的任務——
“一百年內殺死摩尼·裏奇”。
他不能詢問長官,也無權拒絕任務安排,隻得沉默地踏出了地下訓練基地,隱藏身份和特殊能量,爬上了影帝摩尼·裏奇經紀人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