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楔子(1 / 1)

我是一個普通的南方農村女孩,但是現在又多了一些別的身份,比如北漂,比如公務員。我有時在想什麼是北漂呢,我這樣的應該也算不上北漂吧,好歹咱也算是個新北京人了。遊走在冬季北京郊區小城的街道上,天空就像一張水泥灰色的紙,兩三層的小樓像家鄉縣城的供銷社一樣,頭發總是被迎麵而來的冷風卷起來,纏繞在嘴巴上。北京的冬天比家鄉的陰沉、蕭瑟、寒冷,被寒風裹挾的旋轉的塑料袋肆意舞動著,攀升著,也把我的思緒帶到了很多年以前,那青春洋溢的歲月。

八幾年左右村裏出生的孩子,獨生子女還是比較少的,大概率還是有個兄弟姐妹的,那時的我們和山坡上放養的牛似的,天天不著家,山上找果子,挖個花呀草呀的,河裏戲個水,撿個河蚌,逮個龍蝦,一群一群半大小子們,生活好像沒有什麼煩惱可言,我們的世界裏,隻有山村,土地,農作物,飛鳥與魚。

到了吃飯時間,都是家長的喊叫,“聶一,聶從回來吃飯了!”“李成,李行回來吃飯了!”對,我就是李行,李成是我哥,聶一是我的青梅竹馬,比我大一個月,相識於我滿月,直到終於背上書包上小學了,我們還在一個班。聶從是聶一的弟弟。我們這幾個人每天一起翻山越嶺去上學,有年冬天雪下的特別大,鋪滿了山野,雪上不時有些動物的腳印,聶一正好是值日生,看著我們大部隊要放學回家了,他扔了掃帚死活要和我們直接走,叫嚷著“山上有狼,我要回家!”後來我們總拿這個來取笑他。而我們的確也從來沒見過狼!

山洞探險,是我們非常熱衷的項目,從大人們閑談裏得來的消息,山頂上那個看著像亂石區的是個秘密通道,戰爭時期直接通往村外,於是乎,我們放學後,把書包都放在洞外,往洞裏鑽,真的是沒走幾步,兩側的石壁仿佛要擠壓死人,舉步維艱了,沒辦法哥哥隻能下令撤離,之前幻想的絕世典籍,稀世珍寶都成了泡影。

我們經常聚集在山頂的一片平地上,就是俯瞰風景,鬥鬥嘴,打打架,有次發覺一條小白蛇,那時每年到了暑期就播放新白娘子傳奇,我一度堅持那就是白娘子,硬是要圍著山頂找小青,甚至想把小白蛇帶回去,最終被我哥鎮壓了,誰讓他是孩子王呢!

孩子王很快就上初中了,而我和聶一都六年級了,成了最大的哥哥姐姐。從小我的個性比較活潑,學習成績也還可以,被老師任命為班長,記得我興衝衝的跑回家告訴我爸時,我爸還說“不錯,有出息,你爸還沒當過幹部呢,咱家還出了個幹部!”但是,我是個連“起立,坐下”都不敢喊的班長,老師厚愛,直接指定了聶一幫我喊,而我呢,完全就是融入廣大學生中間,一起玩的不亦樂乎,終於在六年級時被降級為了副班長,而聶一也不用喊“起立,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