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來的終究會來，怎麼也躲不掉；該去麵對的早晚都得去麵對，退縮也是無濟於事。
久違了，晶露宮殿。久違了，晅昭夫人。
祁灝渢牽著莫竹菲，一步一步，終於到達了檀木小屋，晅昭夫人已經坐在閃閃發光的金絲楠木寶座上等著他們了。
“小渢，咱們又見麵了。還有，羽盈。”甜膩的聲音沒有一絲變化，麵紗依舊橫亙在她和這個世界之間。
“我是莫竹菲，不是露羽盈。首先糾正這個概念性的錯誤，晅昭夫人。”莫竹菲很鎮定地回答，同時想要看穿那麵紗到底是怎樣一副麵孔，天使還是魔鬼？不對，天使已經不可能了。是哪個階段的魔鬼？
晅昭夫人招牌的笑聲又回蕩在空曠的屋子裏，震得牆上的露珠一顫一顫的。
“和她一樣的犀利啊。人類，歡迎你來到我們晶露小鎮，路上的景色還好吧？”
“驚如天境，隻是，有些遺憾。我沒有見到原來夕翠的盛況啊，所以。。。請夫人幫忙，重塑夕翠吧。”
祁灝渢使勁捏了捏她的手，她回了一個微笑，繼續說下去。“夫人，我們已經收集全了四個村落的聖水，也收集了透明的瑩樹種，所有夕翠人懷著感恩的心，等待您送他們回家呢。”莫竹菲對著那張麵紗臉，甜甜地笑了一下，盡管她也許看不到，但聲音裏的愉悅卻是滿滿的。
“他們的靈魂早就準備好了。”她撫摸了一下小指上那個神秘藍指環，寒光泛濫。“隻是，我需要收回你脖子上的瑩石。”
“這沒問題，本來就是你們的財物呢。”說完，莫竹菲就要去摘，卻被祁灝渢深深地拉住了雙手。
“夫人。。。”
“小渢，我知道你要問什麼。啊。。。有沒有覺得很久以前我們也曾這樣麵對麵，好懷念那兩個傻孩子啊。。。”
莫竹菲才意識到，自己始終不知道露羽盈他們幾個的故事，祁灝渢到現在都沒兌現他的諾言，不覺衝他眨眨眼，卻看到了一臉凝重的他。握著她雙手的力量也加強了不少。
“夫人，不要再講那些了。。。已經成為曆史的就不要再拿到現在討論了吧。。。”
“可是有人不知道啊。。。嗬嗬，不知道的就是新鮮事咯。那麼喜歡她卻沒對她講一個字。。。嗬嗬。。。對吧，人類？”
“什麼？在說我嗎？祁灝渢沒有講給我，肯定有他的理由，我沒關係的。”挑撥人的關係看來是她的專長呢，莫竹菲不覺又多了一個討厭她的理由。
祁灝渢溫暖地笑了，深情地輕輕揉了揉莫竹菲的頭。莫竹菲也深情地回望了他一眼。
“祁灝渢，你愛她嗎？”晅昭夫人直奔主題了。
“我愛她。你曾經問過我，什麼是愛。原來，我隻是套用機械的理論去思考，卻始終沒有答案。直到遇見她，莫竹菲，我才知道，愛由心生，不是任何理性可以控製的。我掙紮過，猶豫過，畢竟我們屬於兩個不同的種族，可是，逃避的結果是煎熬，生不如死的煎熬。我現在可以真正充分理解羽盈和譚昳的感受了。”
一股暖流瞬間就將莫竹菲包圍了，像穿了一件最暖的風衣，她不覺向祁灝渢靠了靠，後者一下就將她緊緊攬入懷裏。能聽到祁灝渢的表白，是這次出逃最美的意外。
“很好，語言總是最美的。那麼，你可以為她去死嗎？”
祁灝渢頓覺眼前一片漆黑，他腦中曾經出現的關於他和莫竹菲的美好畫麵瞬間就變成了碎片。曆史即將重演的厚重感，蔓延在金燦燦的空曠檀木屋裏。他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聽到這樣的問話還是狠狠不淡定了一翻。
懷裏的莫竹菲緊緊地環住了他的腰。無論如何都不能讓祁灝渢消失，他還沒聽自己表白呢。
“晅昭，停止這樣的遊戲吧！”這時，楮晗出現在了屋子正中，像天使一樣。“晅昭，你就不能從過去走出來，看看真實存在的我嗎？”陽光夾著雨水的味道，淋淋地灑了下來，希望也想要趕來，卻被烏雲捉住了腿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