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塵山穀的積雪漸融,便又細細的下起了雪…
宮遙徵萎靡了幾日,成功的在上元節之前滿血複活。
這期間雲為衫來過幾次,給她熬了棗梨湯,雖然對她的腹痛沒什麼作用,但是她喜歡喝啊!
慕容苓好似被宮尚角控製住了,又或是上次被宮遙徵打擊到了,好長一段時間沒有見過她了。
遠徵弟弟的白芷金草茶一日也沒有斷過,宮遙徵從一開始的抗拒到麻木,為了藥效,每碗白芷金草茶裏都沒有加黃冰糖,甚至連甘草都沒有加。
宮遙徵這幾日躺的骨頭都散架了,算算時日,燕郊今日應該到舊塵山穀了,不知道會給自己帶什麼好東西。
宮遙徵出了房間,便詢問下人遠徵弟弟去了哪?
下人支支吾吾的說:回二小姐,徵公子去了執刃殿,說是…羽公子身份有異。
宮遙徵臉色一變!
等等,今日好像是……
給宮子羽證明正身的日子!
一宮之主,是否為宮門嫡係血脈,便是很重要了!
宮子羽既然過了第一域試煉,按照老執刃的棋局,便要推波助瀾,將宮子羽的身份搬上台麵上來。
這一局,便少不了宮尚角在其中唱個黑臉!
兩本醫案…
這不是往宮尚角心裏捅刀子嗎?
宮遙徵連忙往執刃殿趕去,難怪前兩日遠徵弟弟整天不見人影。
她隱約覺得不對勁,但是身體不得勁,便也沒有多想。
她之前將老執刃的計劃告訴他們,他們真就那麼實誠跟著老執刃的步伐來走啊?這不是往坑裏跳嗎?
怎麼宮門一群死腦筋呢!
執刃大殿中,氣氛有些凝重…
宮尚角坐在主位,三位長老坐在長老位置上並坐一排。
宮子羽站在下首,眸色微紅的看著宮遠徵,宮遠徵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霧姬夫人也在,坐在一旁的軟墊上。
“執刃大人,此事事關重大,不可妄下論斷。”
宮尚角開口:“三位長老,這麼多年宮門裏關於宮子羽身世的閑言碎語從來就沒有斷過,我如今隻是想要調查清楚一下宮子羽的身世,還宮子羽一個清白,如何就是妄下論斷了?”
他說著,目光卻是看向雪長老,那不怒自威的氣場,帶著壓迫感,讓雪長老一時間也說不出話來。
宮尚角看了一眼坐著的霧姬夫人:“霧姬夫人當年是侍奉蘭夫人待產的丫鬟,自小和蘭夫人熟識,情同姐妹,我今日將霧姬夫人請來,不妨聽聽霧姬夫人怎麼說。”
眾人齊齊看向一旁跪坐著的霧姬夫人…
她姿態沉穩,表情淡然地站起身來,依次行了禮,開口道:“三位長老,霧姬在宮門已有二十餘年,如今卻隻是老執刃的遺孀罷了,不知我在這裏說話,算不算的數?”
花長老微微皺了皺眉,開口道:“你如實說便是,我們自有論斷!”
霧姬夫人轉頭看了一眼宮子羽,眼中滿是溫柔。
隨即,霧姬夫人轉身麵向三位長老,抬手護心,做出發誓的動作。
“我霧姬在此對天起誓,宮子羽,確實是宮鴻羽和蘭夫人的親生兒子!”
宮遠徵聽了,立刻從位子上站了起來一臉不可置信:“你!”
宮遠徵和宮尚角對視一眼,便明白了,霧姬夫人也被安排進了此局中。
不知道老執刃之前對她說了什麼,讓她欺瞞於他們,誤導他們以為宮子羽並非宮門子嗣。
如今看來,她之前所說的話,應該是一句都不能信!
宮尚角看了看手中的醫案,那這本醫案,很有可能也有問題。
剛準備開口,便聽霧姬夫人繼續說道:“自蘭夫人懷孕之日起,我便寸步不離的照顧,蘭夫人身體欠佳,伴有暈症,這才導致早產,這些在醫館的醫案裏都有明確的記錄。”
所言所語,直指醫案…
宮尚角不由看了看手中的醫案,這醫案中記載和霧姬夫人所說不同。
猶疑之間…
宮遙徵的聲音從門外傳來:“霧姬夫人說的沒錯,蘭夫人的醫案中確實是這般記錄的。”
宮遙徵手中拿著醫案,上麵寫著姑蘇楊氏,下麵署名是荊芥先生。
“執刃大人讓我將這醫案拿來,就是為了還宮子羽一個清白!”
霧姬夫人也是微微一怔,看向宮遙徵,準備說的話咽進了肚子裏…
宮尚角捏著醫案的手微緊,如果阿遙那本是蘭夫人的醫案,那麼自己手上這本…
霧姬夫人,她怎麼敢的?
宮子羽看著逆光走進來的宮遙徵,眼眸微濕,眼中泛著淚光,他就知道,二姐姐和旁人是不一樣的。
他十歲那年誤入雪宮,被侍衛帶出來時,就遠遠聽到二姐姐在和宮遠徵講道理,教宮遠徵判是非,不要聽信流言蜚語。
二姐姐是宮門之中,除了紫商姐姐和霧姬夫人唯一相信自己是宮門血脈的人,因為這麼多年的流言,再加之父親對自己冷淡,他自己都不太相信了。
“宮門之中流言蜚語傳了二十多年,宮子羽也蒙了二十多年的委屈,執刃今日所做所為,皆是為了當眾請三位長老做主,為宮子羽正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