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天還沒亮魚鳶就被嬤嬤從被窩裏揪出來,她耳邊響起嬤嬤的碎碎叨叨,千萬要跟緊父親,千萬要小心謹慎,千萬不要頂撞貴人,千萬...
腦海裏炸開十幾個千萬注意事項,身體像木偶一樣被人操控著穿衣洗漱。
魚鳶腦袋放空的沒應聲,隻覺得周邊的環境開始扭曲,越看這床越覺得它在同自己招手。
然後她的耳朵就被不輕不重的力道扭了一下,不痛,但能讓人瞬間清醒,嬤嬤語重心長的聲音響起:“聽到了沒有,我的小公子。”
魚鳶打哈哈著:“哎呀哎呀,知道了嬤嬤。我去用早膳了,餓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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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內,魚父細細打量著眼前這個孩子,他們已經三年沒有見麵了,對他的了解也隻能從家中書信的描述。
看著身穿藍色圓袍男裝的魚鳶,內心止不住的歎氣,開始質疑當初自己下的那個決定是否正確。
如果當初沒有對外宣稱阿魚是男子的話,她現在會不會過的更隨心所欲些...
“嘭”的聲音響起,把魚父的思緒拉回,抬眼看去隻見魚鳶齜牙咧嘴的摸著腦殼。
他有些忍俊不禁,“阿魚,躺下歇歇吧,到了地方在叫你。”
“嗯嗯。”
馬車停靠在宮殿門口,就不得在往前行駛了,天子眼下,除了給了特權的人和特殊情況,其他人都得步行前往。
魚鳶慢吞吞的跟在魚父和帶路的公公身後,像是被人下了放慢幀數的魔法一樣,總是慢吞吞的。
他們算是最早一批到的,但卻不得不顧著某人慢騰騰的步伐,硬生生的拖到了最後。
像是到了什麼,李公公有些諂媚的向魚父提議道:“將軍,雜家看小公子些許無聊,不如雜家命人帶公子前去後院遊玩會。”
說著招了招手,一個侍女模樣的人上前,行了個禮,“聽說各類稀奇古怪的遊戲,而且也都是與小公子年紀相仿的人,想必共同話題更多。”
魚父沒應聲,轉頭看向魚鳶,“你如何想法?”
八百年沒有蹤影的006這時候突然出聲,【宿主,同意呀,下一個劇情點要來了】
魚鳶動作一頓,隨意應著,“好啊,那就勞煩公公了。”
在去的路上,魚鳶好奇的和006交談,“下一個劇情點就是在遊玩會上嗎?”
006猶猶豫豫,【應該是吧,反正我們去準不會出錯。】
“公子,往裏頭走進些就到了,奴婢這等人是萬萬不可進去的,就麻煩公子自己前去了。”侍女低頭對魚鳶解釋著。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她隨意找了個不起眼的角落呆著,等待劇情點的到來。
【宿主,為什麼不和他們一起玩呢】006問道。
“不想去,不想惹上麻煩,”魚鳶收回了一直注視的目光,聲音淡淡,“我們現在最重要的不是做任務嗎?”
她懶散的靠在身後的柱子上,注意力逐漸被遠處陣陣打鬧聲吸引。
少年一聲白袍,本就蒼白的臉,被衣服襯著仿佛下一秒就要消散一樣。
他臉頰消瘦,莫名給人一種忍不住心疼的感覺,沒有什麼血色的雙唇微抿著,在一群穿著靚麗的少年之中,更加顯眼。
宋朝槿煩躁的垂下眼皮,聽著周圍人起哄的聲音,更覺得煩悶,要不是為了下一步能更順利的進行,這該死的無聊宴會才不會來。
突然,他像是感覺到了什麼,眼神向角落看去。
那什麼也沒有,隻有幾顆巨大的銀杏樹靜靜的樹立著,跟隨風的湧動掉落下來的樹葉。
宋朝槿被人簇擁著來到一處地方,他看著坐在椅子上的人,他名義上的好六弟-宋文皓。
“哎喲喂,我們的太子殿下也來了啊,這不得拉上太子殿下一塊玩會。”雖然嘴上恭恭敬敬的叫著太子殿下,但臉上不屑的神情暴露了他內心的真實想法。
見宋朝槿沒搭理自己,六皇子使了個眼神,一位身穿藍色圓袍的公子哥上前起哄著。
“這太子殿下頭一次來參加這等宴會,不如來玩玩看我們這投壺小遊戲?”
“這位是?”宋朝槿語氣淡淡。
看著對方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藍衣公子哥怒氣一下上來了。
“我乃尚書部之子,李家深。”他拿起一隻散箭,退後三步,朝著3尺前的投壺扔去。
隨著投進壺的聲音響起,他看向宋朝槿,語氣不善,“一直聽聞太子生信英邁,屈起多才華,今日不過是想與太子私下關係一番,怎麼區區一個投壺,太子也不敢應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