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段方說完,韓昌站起身來緊緊束帶,“這樣,咱們在這山莊也叨擾閣老一兩天了。眼下有一樁公務在身,咱們先行拜退了,等有機會,再來拜訪張閣老、張公子。”
看著韓昌站起來,劉義府等人也跟著站起來,“總旗。您看,你既然有公事,這邊我能否帶著家裏四弟,我們先行回鏢局呢。”
韓昌略一思索,點點頭。他帶著段方三人轉身離開,一條腿剛邁出門檻,忽的停了下來,轉身問道劉義府:“家裏四弟傷勢太重,他能走這麼遠的路?”
“我可以讓隨行之人從附近市鎮租輛馬車,鋪得厚實一些,倒也無妨。”
“那看來義堂把頭應該無恙了。”
韓昌撩下這麼句話,這才匆匆就走了。
劉義府見著韓昌離開,他也趕緊和張閣老辭行。
張閣老又是一番挽留,見劉義府著急要走,就趕忙吩咐人備下馬車行具,“雜家聽把頭說還得租車,那還用這麼麻煩,雜家這府內一輛馬車還是有的。”劉義府對此感激不盡,“那可麻煩有勞閣老了,等義府回去,再差人將馬車送來好好答謝一下閣老。”
“噯。把頭客氣。家裏出這麼多事,把頭還是趕緊回去忙活忙活。”
劉義府這才帶著見齊、蔡河津往後麵側室接應劉義堂去了。
三人拐過連廊,劉義府停下腳步問道:“見齊,那邊兄弟們的屍身都包裹好了?你怎麼自己跟著跑這邊來了。”
“見勤在那裏看著,都弄得差不多了。孩兒見父親一夜未回,隻是擔心父親。可巧他們也要過來,就說著跟來了。”
“那幾個錦衣衛是怎麼回事?”
“他們一行本來在那邊呆得好好的。可今兒淩晨,忽然慌慌張張跑來一個農夫,見著他們身穿官服,就趕緊報案。說離此處不遠的嶺上,死了一個人。他們一聽就跟著那人去了,回來就過來了。”
“死了一個人?”
“嗯。孩兒隻是這麼聽到的。”
劉義府心中疑惑,他吩咐蔡河津,和見齊把劉義堂好生安頓一下。他想也跟著過去看看,又吩咐說罷。“你們把人都收拾好了,自行回府,就不用等我了。”
“可是父親。”
“你這會子不要胡鬧。給我乖乖跟著蔡叔回去。”
見齊有些不甘心,隻得囑咐劉義府小心。
劉義府留個心眼,沒有從這悅湖山莊正門出去,反而從那側房翻身溜出了山莊。回到現場,按著見齊指的大概方向,他拍馬往那邊跑去。
韓昌和三個小旗早已勒馬到了那邊嶺下。
段方指著那邊說道:“此處叫披風嶺。早上砍柴的樵夫正在這嶺下砍柴,在那亂草之中看到一具血淋淋的屍體。等屬下來時,那人早已經斷氣了。”
“人呢。”
“總旗這邊來。”
韓昌捂著口鼻往那屍體旁邊一站,拔刀將那身邊的亂草掃了掃。
“有意思。這傷口是被直槍戳的吧。”
段方點點頭,“此人力道真足,看著死者身穿夜行衣,也像是練武之人,能被這槍戳成這樣,怕是對麵之人已下了十足的殺心,根本就沒有和他多廢話。”
“這人你們可認識?”
眾人搖搖頭。
忽的聽得身後一陣馬嘶聲,韓昌狡黠一笑,“你們卻不認識,認識他的人來了。”
段方正疑惑,見是劉義府縱馬趕了過來。“總旗,怎麼是他?”
“不是他,是誰呢。”
韓昌朝劉義府大聲笑喝道:“義府兄,等你很久了。”
“韓總旗。”劉義府翻身下馬,趕忙奔了過來,“總旗知道在下會來?”
“以義府兄的好奇心,你不把這案子透漏明白了,你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畢竟有我鏢局二十八條性命,我若是找不到凶手,我怎麼和家裏的親眷們交代。”
“來,你看看這是誰?”
韓昌將那人的麵罩挑開,劉義府一眼就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