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師。我想此事必然很快就會被內務府得知,到時候東廠西廠那群賊人必然來興師問罪。眼下之際,咱們得趕緊找回標物。”
蔡河津強忍著傷痛,緩緩回憶起當時的場景,“我看那群人定然是職業殺手,他們照麵之後卻不言語,隻上來便出手,出手便是殺招。我們前麵多人未等出招就被傷了要害。”
“可有熟悉的身影,能不能知道是哪門哪派的招法。”
“他們使得器具多樣,我看他們刀槍劍戟,頗有大家之風,應該都是各門派的高手。”
“你意思是說,這次果真是惹到了江湖各門派,他們暗地裏就不想讓咱走這趟。”
“我看著像。那傷我之人,本可以取我一臂,我卻感覺他見到我那刻心有顧忌,稍稍收了些力道。”
“蔡師的故人遍布海內,這要是查訪,可不是一朝一夕能知道這人是誰的。”
“善使刀者,其實也不多。真要是查一查,也不是不知道,隻是這關頭,有誰會主動承認此事呢。誅殺鏢局少公子,這可是和鏢局結下大梁子了。”
“那畫匣呢。”
蔡河津一臉羞赧,“畫匣在鏢車之上,當時陣型被衝亂了。我又被四少爺拉在一邊,督促我闖出去,也沒有顧上那鏢車。”
劉義府長歎一聲:“哎。天要滅我劉府啊。眼下且這樣吧,明日差人再去看看,把四弟他們的屍身看看收回來。”
“我回去後,已將他們草草掩埋,我明日即刻帶人去辦。”
劉義府將蔡河津安置好,自己心事重重地離開,“最遲幾日,怕是官家的官司就要到了。”
不過兩三天,果然如劉義府所料,一隊錦衣衛就衝進了源和鏢局的大門。
“哪個是鏢局的掌櫃!”
劉義府被人簇擁著,趕緊上前恭敬。這一照麵,劉義府認出來人正是錦衣衛負責這邊的七品小旗曹大生。平日裏此人就沒少來鏢局吃拿卡要,如今當事了,竟然擺起了譜,裝得就像不認識了。
“曹小旗。”
曹大生瞥了劉義府一眼,“喲,劉大把頭。把你們掌櫃的給叫出來,爺今天有點公務要提審他。”
“父親這幾日偶感風寒,正在臥床。府內大小事務,曹小旗可以盡向劉某吩咐。”
“去一邊去!你可知道,今兒不是爺傳喚他。”曹大生將雙拳一握,“那可是上麵的鎮撫司鎮撫大人來了,說有單秘事請你家掌櫃的談談。”
“這。。”劉義府正在為難,劉思裕早已聽得風聲,從內堂緩緩走了出來。
“義府!既然是鎮撫大人有請,你何必為難曹大人呢。我跟著他去一趟就是了。”
劉義府趕忙想勸阻他,“爹。”
劉思裕伸手製止了他,“就這樣了。義府,家裏的事就靠你了,把你母親兄弟照顧好,把這個家業給我看好咯!”
劉義府聽得劉思裕這麼說,滿眼滾淚,可是此時此刻這麼多雙眼睛看著自己,又不得不深深咽了下去。“爹,你放心。”
“曹大人。走吧。”劉思裕朝著曹大生笑道。
曹大生趕緊哈腰伸手,“劉掌櫃的請,我看著鎮撫大人挺和睦的,估計就是問問您點事,一會子完事了,爺親自送你回來。”
“有勞大人了。”
“哪裏哪裏,平日裏劉老爺子對咱兄弟照顧有加,咱就是劉老爺子的親子弟。有什麼事都好說。”
劉思裕聽著話都說到此處了,忙從袖子裏掏出一疊銀票塞在曹大生袖間。
一行人簇擁著劉思裕這就往那衙內去了。
等劉思裕走後,許久不見回音,府內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隻說被攔在衙內外,裏麵的事一概不知。在那四周一直安排些耳目,也未聽到有什麼動靜。劉義府雖然心內不安,卻也是束手無策。
這前麵的事正焦頭爛額,就聽得後麵的小廝回報,說老太太得知劉思裕被錦衣衛帶走了,在裏麵哭得難受。
劉義府歎口氣,隻得將外麵的人草草安排一番,抓緊跑到了內室劉老太君的寢室。一進門,就看到幾個丫鬟給劉老太君捋著胸口。
“娘。”
聽得劉義府的聲音,劉老太君顫顫巍巍地要站起來,“你說!你們又惹了什麼事,怎麼就讓他們把你爹帶走了!”
“沒,沒什麼事。就是京裏來了故交,找爹去聊聊。”
“聊聊?你休要哄我了,我聽他們說了,今兒早上是錦衣衛來了是吧!你也不想想這群人能有什麼好聊的!別以為咱們娘們在後院就天不知地不知了,你娘我好歹也是知書達理之人,這番大事我還是懂得些的。”
“娘,您放寬心,真沒什麼事。我過會就派人再去打探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