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市中心醫院。
“阮女士,你聯係到家屬了嗎?”
女護士不知道催促幾遍了。
阮初低眸看著手中的手機,撥了一串陌生又熟悉的號碼,依舊無人接聽。
就在一個小時前,北三環新區,和一輛貨車發生碰撞,自己被重重甩了出去,昏迷前刻,恍惚間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由於戴著口罩,根本看不清那個人是誰?
“阮女士?”
阮初回過神,身上的血跡已經幹涸,有些狼狽,麵色發白。
沙啞道:“抱歉,我家人可能有事,我可以自己簽字嗎?”
“必須病人家屬才可以簽字。”
阮初眼眸微顫,內心一陣苦笑,讓自己看起來像一場笑話。
她不顧身上的傷痛,拒絕檢查身體,果斷離開醫院,反正沒有人在意她的死活,不對,她這樣和死人有什麼區別。
回到慕家,阮初看著死寂一般的家,早已經習慣。
哪怕是在看到那張黑白照,和自己有著一模一樣的樣貌,麻木整個精神細胞。
清晰記得兩年前那場婚禮,自己的雙胞胎妹妹穿著潔白的婚紗躺在血泊裏,也是在這一天,自己成了替罪羊,所有人都在指責她。
如果那天,她沒有去見妹妹,或許這一切也不會發生。
這時,慕涼洲的身影出現在她視線裏,一步步朝她走去,每一步讓人窒息。
“今天是阮念的忌日,是你忘了,還是忘記嫁給我的初衷。”
慕涼洲似乎沒有注意到阮初身上的幹涸的血跡,很狼狽的樣子,徑直走上前,伸手狠狠掐住她的脖子。
初衷?
阮初冷笑一聲,眼眶濕潤,“初衷這兩個字你不配提。”
“不配?你好好看著阮念的遺像,告訴她我配不配,她的忌日成為我們結婚紀念日,如果不是你,阮念怎會死。”
慕涼洲冷漠的語氣多了一絲不耐。
是啊,今天是他和慕涼洲結婚兩周年紀念日,也是阮念的忌日。’
為什麼偏偏是今天?
她不想在解釋,隻感覺身體像是被掏空,無數蟲子在撕咬每一寸皮膚,痛得讓她窒息。
慕涼洲鬆開阮初,無力得跌坐在冰涼地板上,眼淚從眼角滑落雙眼空洞盯著麵前帶笑顏的黑白照。
沉靜片刻。
“慕涼洲,我們離婚吧,我不想成為阮念的替身,不想在對你有任何幻想,我承認,以前我很愛你,可現在,這份愛,我不想在維持,這場有名無實的婚姻也沒有必要堅持,還有,阮念不是我害死的,也是我最後說這句話。”
慕涼洲聽完這句話,內心深處猛地一緊,她到底是替身,還是愛的人是她,還是這張一模一樣的臉,慕涼洲已經分不清。
他俯下身,伸出手挽住她後腦勺,湊近她耳邊,聲音沙啞。
“既然知道自己是替代品,那就擺好替身的身份,你的命掌握在我慕涼洲手裏,這場婚姻自始至終不是屬於你的,替身永遠隻是替身, 從你愛上我的那一刻已經注定如今的局麵,你不該愛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