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北,兩小兒識字。
景漁手裏攥著糖果,輕笑一聲,“不是,這還不會,那這顆糖,”看了一眼麵前的女孩,慢吞吞的說,“我可就吃了?”
“不,不行”
女孩顯然不怎麼熟悉講話,有些別扭,但好歹比之前好多了。沒錯,她就是幾天前的“搶走”景漁甜品的女孩。
女孩說著,抓了抓後背,而景漁細心的看到她脖子上的紅印子,眼睛裏閃過一絲心疼。
“給你了,但要看完這些書。”
女孩沒有說什麼,書籍,插畫,一切對她都是這樣新奇和向往。
想著她有些難過,母親留給自己的回憶隻有一本書,是她在一個藏的很深的角落裏找到的,她不敢告訴父親,怕他賣掉。
畢竟他可是連自己都想不要的,要不是自己還可以做飯做家務這一點作用,恐怕……
她搖搖腦袋,不再思考這個問題,她很聰明,總能從別人的表情裏猜出想法。
不過他們的眼裏隻有嫌棄與厭惡,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
為什麼
要這麼對我
景漁看見女孩又在發呆,晃晃手,“不是,你聽到沒有!”
“知,知道了”
小心翼翼的說著,還有一點結巴,髒兮兮的臉,雜亂的頭發,唯有一雙水靈靈的眼睛有些讓人舒心。
時間過了好久,待到女孩認識了一本書的字,景漁才讓她休息。
“走啊,去抓魚”
“魚?”
“別說了,跟著我就對了”
景漁拉著女孩的手,就向著不遠處的小溪前進。
女孩隻是愣了一下,好,好軟,女孩常年幹活的手顯然與景漁不同。
好溫暖
待到溪邊,有一群孩子在那裏玩耍,看到女孩眼裏閃過厭惡,“喂,掃把星,別來這啊,帶來不好的怎麼辦。”
為首的是一個九歲的男孩,有些壯實,跟在他後麵的孩子也在議論,雖然他們不知道為什麼,但家裏的長輩都這樣說。
女孩低了頭,又往後麵縮了縮,想要逃離這裏,不過九歲男孩顯然沒有就此作罷,又撿起塊泥巴朝她丟去。
烏黑的泥巴帶著腥氣,砸在了女孩身上,有點疼,但更多的是難過。
她轉頭看向景漁,隻見景漁並沒有反應,這無疑讓她更加難過了,而耳邊隻有景漁低沉的聲音。
“抬起頭,打回去”
她看著景漁,而後者眼裏平靜,如四月的寒潭,寒冷而令人生畏。
“可,可是”
“你在怕什麼?”
景漁的聲音像一柄刀,刺向她的恐懼,卻也讓她能顫顫巍巍的撿起尊嚴反擊。
而一場小孩間的爭鬥就開始了,那天很亂,九歲的男孩被揍的鼻青臉腫,而景漁即使有前世的經驗在身,也抵不過人多。
嘴角也是掛了彩。
而後來他家隔壁的男孩宋奕聽說他被揍了,也是趕忙來幫忙,宋奕是景漁的好兄弟,祖輩是一起扛過槍的戰友。
三人就這樣,打得對麵七八個孩子嗷嗷叫,最後都癱在了老楊家的油菜花地裏。
“景哥,好久沒見過你出手了。”
宋奕有點黑,是他從軍的父親從他小便開始鍛煉的,他很壯實,雖然比景漁小幾個月,但卻比景漁高一些。
景漁沒有說話,撇頭看向女孩,“以後被人欺負了,知道怎麼做了嗎?”
女孩怔了一下,“知道了”,雖然還是被打了幾下,但是女孩心裏的難過與鬱悶似乎少了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