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嘶吼著——連帶著屋子都發出“隆隆”的破敗聲。從屋頂和窗口灌進的冷風讓章遙打了個哆嗦,緊接著就翻身清醒了。
我還活著!這是哪兒?
章遙實在想不通,自己孤身淪落到發瘋的異形獸群裏,怎麼會還有還生的餘地?掌權者不可能讓自己活著逃過這一劫,自己手握軍權本就是個威脅,功高震主這一詞章遙不是不明白,君要臣死——她本就不該活。
這具身體的機能很差,緩了許久才清醒過來。章遙睜眼巡視一番,雖說破敗不堪,可確實是安全的。
她接受事實的速度很快,對於自己是個吃光家底,除了賭就是喝酒的混子很快就接受了。原身家裏還有幾畝薄田,全被賣掉揮霍一空。
母親去世的早,全靠父親親手將他拉扯大,可原身卻走上了歧途,父親心中抑鬱,深覺對不起原身母親,沒過幾年就鬱鬱而終了。
章遙對腦子裏這段憑空而出現的記憶適應的不錯,看了看漏風漏雨的家,她倒是想離村出走了,上山隱居倒也是個好選擇。
清早章遙就被門口紛雜的說話聲吵醒了,一開門——村長和村長夫郎正向自家走來。
“章遙,人你有可相中的了?”
章遙隻是愣愣地站在門口,雖然不知道什麼意思,但也點了點頭。
“這二兩銀子你拿好,要是再拿去喝酒,我們可就管不了你了!”
章遙接過銀子,看著二人輕輕道了聲謝謝。
村長章玲和夫郎簡直是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這閨女什麼時候轉的性?還給自己道謝,這是中邪了嗎?
對於章遙的態度,村長夫郎大為疑惑,卻又多說了幾句提醒他:“明天就是最後期限了,若是你再娶不到夫郎,不僅你要吃牢飯,就這罰款你一輩子都交不完的。”
章遙從腦海的角落裏找出記憶。在這個世界裏,女子為尊,萬朝剛經曆完戰亂,人口實在是需要恢複。便出台了新政策,女子十八歲不娶夫郎會被抓進監獄,刑滿後還要交巨額罰款。
若是夫郎生不出女兒便要接著娶接著生,不然也是要懲罰打五十大板的,直到娶到第五個夫郎還沒女兒,那便罷了。
而男子地位低微,若是十八歲未嫁,便要送往軍中充作軍妓。女子的屋裏夫郎成群,卻沒一個敢有怨言的,惹怒妻主,若是被厭倦被休棄,那也隻有被送去軍中的份兒了。
看這人還在發呆,章玲心中怒火也蹭蹭往上漲:“咱們走,別管她這個混子了,等她被官府抓走監禁、罰款才叫好!”
畢竟是村長正夫,身邊的男子倒是沉得住氣,拉住章玲說:“好了,咱們也算是仁義至盡了,章遙雖說平日裏渾了點兒,道理還是懂的。”
轉頭又跟章遙說:“你千萬可別忘了正事兒,再把錢拿去喝酒那可誰也救不了你。”
緩過勁兒來的章遙攥著手裏的錢,向二人作了個揖,說:“多謝村長、村長夫郎,我記得了。”
章玲對她的轉變很是不習慣,隻是沉默地點了點頭,拉著夫郎走了。
“她母夫在天有靈啊,這孩子——唉!”
身邊的夫郎拍了拍章玲的手沒說話,依舊向前走去。
此刻章遙也已經上了山,無意得知這深山上的土匪十分猖狂,時不時就要下山掠奪周邊村子。章遙便打消了上山隱居這個念頭——自己若是上了山遇到土匪不是被搶被殺就是入編當土匪。
來也來了,山上的貨還不少,一般人感受不到的聲音與氣味,章遙卻是靈敏的很。在戰場上廝殺偵探練出的技能。
林子裏倒是還沒什麼人,應該是剛開春冰雪未融化,狼群常出來尋食的原因。
章遙想試試自己的異能是否沒有消失,隨著手的比劃,水在她的手上變化出各異的形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