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9月11日,上午8點整。
中州市金水區中州大學。
在某間教室內,講台上正站著一名年輕男子在擦拭金屬邊框眼鏡的鏡片。這名男子褐發微卷,留著半長劉海;瞳孔有著和發色相同的顏色,透露出智慧的深邃感,但少了些許生氣;鼻梁高挺,嘴唇偏厚;穿著寬鬆T恤和闊腿牛仔。如果不是由於眼神過於幽邃,算得上一個有少年感的帥哥。
“我聽說這個老師的哲學課是我們院掛科率最高的課,而且沒考試,過不過就看你課程論文寫的合不合他的胃口。”角落裏傳出了的竊竊私語聲,“所以,早茶,你怎麼有勇氣選這課的?”
“跟你一樣咯,戚凡老師可是我們學院的大紅人,26歲的哲學副教授,近兩年內就發表了五篇SCI,甚至跨專業發了兩篇,其中還有機械傳動方向的研究成果,誰不想一睹天才的真容?”旁邊的平頭男生小聲回應道,“還有,何晚洲,別人給我起這外號什麼意思你不清楚嗎,你自己還用上了。”
何晚洲和平太,哲學係的兩名大三學生,室友、死黨、互相的遺產承受人。
由於兩個人每天都形影不離,所以被係裏的同學戲稱:“晚上喝粥,早上喝茶,有晚粥就要有早茶!”
至於為什麼平太本來的名字大家並不在意,可能是因為何晚洲也是大家口中所謂的“佼佼者”——家財萬貫、保研清華、還有長的帥。
相比較而言平太普通甚至悲慘的家世讓人不得不往某些方麵聯想——再俗套不過的“富家子弟吐出來的葡萄籽都能讓我吃飽喝足一輩子。”
不過作為當事人的兩人並不在意這些人的看法。
“開玩笑開玩笑,我覺得蠻好聽的…先不說這個,平子。”何晚洲一臉嚴肅,緊緊盯著平太的眼睛問道,“連上這課你都要跟我一起,你不會真是男同吧?”
“滾nmd!”
整蠱成功的何晚洲正要捧腹大笑,聽到講台上的男子清了清喉嚨,準備開始上課。兩人即刻噤聲,雖然因為課前遇到了好兄弟讓兩人有些放鬆,但是對於這門課的恐怖傳聞還是不敢小覷。
男人咳了兩聲,他聲音有種天生的沙啞,但不渾厚,像那種播放著經典老歌的昂貴留聲機發出的黑膠底噪。
“大家好,我叫戚凡。是你們這門課的老師。
“鑒於我這門課在學院裏的‘風評’,我非常感謝大家還能夠選修這課。但是,不幸的是,他們傳的都是真的。
“這門課沒有考試、沒有考勤、沒有成績,你甚至可以一節課都不用來聽,48個課時以後,隻有‘過’與‘不過’。
“所以你們旁邊應該坐了不少來重修的學長和學姐。”
說到這裏,底下同學一片嘩然。
“不是,這麼離譜的授課結課方式學院也能通過?”
“難道這就是天才的特權?”
“但是這樣和教育還有什麼關係了?不就全憑他個人喜好定別人的績點甚至畢業與否麼?”
“應該不至於,大部分老師都是剛開始把話說的狠嘞,該畢業還是會讓你過的,所以應該不用擔心太多吧。”
戚凡停頓了一下,並沒有主動製止台下的喧嘩,等教室快安靜下來,他才噙著些許笑意繼續說話。
“學生的任務是學習,老師的任務是教學,我並不好為人師,也並不擅長教書,所以我的課,我隻要做好自己要做的,至於我做沒做好,你們學沒學好,我隻通過我接下來要說的方式判斷。
“我馬上會給你們一個題目,也可以說是問題,你們需要在結課的時候給我一個答案,可以是一篇文章,甚至可以是一句話。
“隻要這個‘答案’是我想要的,那你這門課的成績就是滿分。
“補充一下,這門課最後的結果,隻有滿分或者不及格。
“這個問題是——”
戚凡轉過身在黑板上寫上了五個大字。
【生 命 的 價 值】
————
課間休息。
戚凡在走廊裏抽煙,剛點上一根深吸一口,眼睛餘光看到兩個男同學朝自己走過來,他連忙把煙按滅在旁邊的垃圾桶上。
這兩個男生一前一後,好像在爭執什麼,徑直走向戚凡。
前麵的男生頭發有明顯的紋理,穿搭時尚,脖子還掛了根短版銀鏈,還沒走到身邊就開口道:“戚老師您好,我叫何晚洲,亞洲的洲。”
他又側過身,介紹身後的高大寸頭男生:“他叫平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