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敗的建築物延綿數千裏,灰黑色成了這方世界的主色調……
慘白的陽光下,影子被撕扯得四分五裂。
餘蕁如同破布娃娃般行走在這凹凸不平的城市廢墟之中。
走至一處斷台,茫然地俯視眼前的一切:大地滿目瘡痍,建築物坍塌毀壞,植物東倒西歪,更甚者連樁都不剩。
可所有東西都有相同的色調,黑紅色的不明狀物體附著在每一個暴露在空氣中的物體之上,壓住了原本的勃勃生機。
黏稠的冷風吹過,帶來一陣陣腥臭腐爛的味道,瘋狂鑽入口鼻的怪味一次次刺激著餘蕁衰弱的神經。
放眼望去,入目皆是絕望的氣息。
餘蕁想,她是真的堅持不下去了。
眼淚無聲滑落,而後索性坐在看不清顏色的殘骸之上放聲大哭,心想,就這樣吧!
不想繼續活下去了。
任憑眼淚滑落染滿汙垢的臉頰。
餘蕁顫顫巍巍地爬起,看著這破敗的高樓。
死亡,也是一種解脫吧。
喉頭哽塞間做勢就要跳下這不高不矮的破敗高樓。
身體卻被一個溫暖的懷抱困住,眼淚也被對方粗劣的指腹抹去。
不待她回頭就聽身後傳來陌生卻很熟悉的聲音,顫抖幹啞的聲音溫柔至極,“小孩,哭什麼呢,站起來。”
原本抽噎的聲音瞬間放大,一瞬之後音量快速降低。
“你,嗚嗚嗚嗚。”
哭聲還在繼續,餘蕁身後的人卻沒在攔住她,反而加大了抱緊餘蕁的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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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開始:
高陽第十中學高三七班
暖黃色的陽光透過沒拉嚴實的窗簾照射在一串塗塗改改的數字之上。
數字前的一張黃色講桌上,絢爛的粉筆灰粉聚集在一起隨著講台上的人的動作肆意變換著位置。
穿梭在暖黃色光束之中的粉塵在這一刻如同脫韁野馬般,自由自在。
講台上,一身碎花裙的女老師放下手中粉筆,語重心長地對台下眾人開始言語教導:“距離高考隻有17天了,請各位同學不要懈怠。抓緊每一分每一秒去複習,著重複習那些會的題,難題就不要去死磕了...”
黑板之上的秒針如往常般,滴答滴答地走著,生怕少走一個刻度。
暖黃色的陽光撤去,教室裏充滿了白熾燈的瑩白光芒。
人滿為患的教室裏卻隻有翻動紙張的聲音和快速下筆的刷刷聲。
餘蕁挽起自己略微有點長的袖子,揉揉發脹的太陽穴,緩了幾分鍾後再次加入複習大軍。
學習學習,今天不學習,明天就得加倍學。
鈴鈴鈴——
晚自習結束的鈴聲響徹整個高陽第十中學,教學樓裏瞬間跑出無數跳脫的身影。
高三所處樓層卻安靜得可怕,隻有寥寥幾人走出教室。
隨著時間往後推移,才有稀稀拉拉的學生從教學樓走出。
晚上23點整,校園廣播開始了每日必可不少的催促,教學樓的燈在此刻才全部熄完。
餘蕁去食堂買了份糯米雞就同舍友一起慢慢悠悠趕回宿舍。
宿舍一如既往的安靜。
沒有嬉鬧聲,沒有交談聲,大家都錯開時間洗漱完就繼續上床複習。
晚上23:30,晚宿統一熄燈,宿管阿姨例行檢查。主要是檢查有沒有同學晚上偷偷學習。如果有,那就沒收她的台燈,沒有那自是最好不過的。
阿姨巡視一圈很滿意,沒人偷偷學習,便踩著歡快的踢踏聲下樓了。
宿舍一眾人在踢踏聲徹底消失後,匆忙拿出被子下麵的小台燈,淺淺的刷刷聲在宿舍裏響起。
時間飛逝,轉眼就來到6月7號,今天是高三生的主場。
也是一場對12年學習生涯的選擇局 。
考場內有人奮筆疾書,有人將試卷翻了一遍又一遍,有人讀了一遍又一遍,有人答得牛頭不對馬嘴。
餘蕁給李華寫了一封信後監考老師讓大家都站起來,收卷。
監考老師收走了餘蕁空白的稿紙,收走了她寫給李華的最後一封信,也收走了餘蕁的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