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長憶心感不妙，警惕地開口道，“你……你想幹什麼?”
顧玖卿一臉無辜，斂了笑意，正色道，“側妃受傷本王心痛不已，憂心傷勢，來給側妃上個藥不過分吧。”說罷委屈巴巴地看著祁長憶。
祁長憶隻覺毛骨悚然，把茶盞放下，連帶著凳子往後撤了幾下。顧玖卿見狀，直接拉住了祁長憶的胳膊，笑道，“側妃別跑啊，是你自己脫還是我來呢？”
祁長憶下意識想掙脫束縛，卻反被拉了過去，良久，她開口道，“你先鬆手，我自己來。”
“好!”顧玖卿答應的相當痛快，立馬就鬆了手，眼裏噙著笑看著祁長憶，靜靜地等待著她。
祁長憶被盯得臉上泛起了一抹紅暈，手上動作慢騰騰，一個衣服恨不得脫半天。顧玖卿就算再好的性子也逐漸等的不耐了，她看著祁長憶難得這般模樣，跟個貓兒一樣，這不得抓好時機好好逗逗。這念頭一冒頭，顧玖卿嘴角的笑意便又深了幾分。
於是，她看著祁長憶那呆子樣，笑道，“怎麼脫個衣服還這麼磨磨唧唧的，又不是沒看過，既然這樣的話，我隻好幫幫你嘍。”
祁長憶正在思索怎麼把顧玖卿打發走，沒注意顧玖卿說了什麼。隻是忽然一隻手出現在她的視線範圍內，那隻手很輕巧的勾開了她腰間的帶子，刹那間，祁長憶隻覺得自己大腦一片空白，所有動作都瞬間停了下來，好像被人按到了暫停鍵，整個人僵在了原地。
顧玖卿見狀笑意更甚，抬手便要替祁長憶挑了那衣服下來。隻見祁長憶蹭的一下站了起來，雙頰緋紅，眼神躲閃。
“怎麼？難不成你要站著讓我給你上藥?”顧玖卿懶洋洋地說道，饒有興致地看著祁長憶這不多見的模樣。半晌，默默抬起手把祁長憶按回了凳子上，笑罵道，“好一個呆子。”隨即將她的衣服拉開，盯著那滲透紗布的血跡出神。
祁長憶很少被人這般挑逗，過了良久才緩過神來，呆呆地看著顧玖卿。滿腦子都是剛剛發生的場景，祁長憶閉上了雙眼搖了搖頭，似是要將這些畫麵晃出腦袋。
顧玖卿將凳子搬到祁長憶麵前，緩緩替她拆下了原本肩頭裹著的紗布。祁長憶被忽如其來的疼痛拽回了神智，她瞳孔緩緩聚焦，看著眼前的顧玖卿，心裏一陣酸楚。她多想撲進這人的懷抱裏，多想將一切都告訴她，多想向她委屈的哭訴，多想……仿佛多年藏在心底的苦楚在此刻就要傾瀉而出，但祁長憶忍住了。她這輩子做了太多的錯事，造了太多的孽，她早已配不上那個炙熱如火的少女，配不上她那轟轟烈烈的愛戀。餘生她隻想將自己的愛意藏於心底，止於這平南王府……
想明白了這些，祁長憶便也釋然了，她眼神恢複了往日的清明。看著給她肩頭上重新裹著紗布的顧玖卿，她歎了口氣，良久沉聲道，“王爺，妾身自己來吧。”
顧玖卿聞言愣了一下，她不知祁長憶內心所想，隻是感覺周邊似是忽然冷了幾分，她看著祁長憶不達眼底的笑意，良久放下了手，點了點頭。待到祁長憶收拾妥當，她才緩緩開口問道，“晚風去了何處你當真不知?”
祁長憶抬眸看了一眼顧玖卿。隻一瞬，便瞥向了別處，“不知。”
顧玖卿了然，她其實早便知道祁長憶的答案。她頷首，“知道了，我會讓清泠再尋個丫鬟來補晚風的空缺。你自己照顧好自己，我還有別的事要處理。”
祁長憶笑了笑，並未多言，隻是點了點頭。顧玖卿見狀便也未言，直接離開了。
關於晚風此事，祁長憶說自己全然不知，顧玖卿顯然是不信的，但手中沒有十足的證據，而且晚風本身是王府的丫鬟……那刺客也什麼都查不出來……
想到這些，顧玖卿眸子沉了沉，心道，“看來得去找皇姐商議一下了，這國都的天怕是要變了。”
祁長憶看著顧玖卿離去的背影，喃喃道，“都說好了是來做個了斷，為何又將自己與她深陷其中了呢？祁長憶，你是個將死的罪人，臨死前積點德吧。”說罷看著自己的手，那手雖有老繭，但總歸是白嫩纖細的，不過在祁長憶眼裏卻是世間最肮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