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家的饕餮必須死!”
……
清晨的帝都籠罩在輕紗般的薄霧中。
城門口,一輛華貴的馬車滿是血跡與傷痕,在馬蹄的鏗鏘中緩緩駛入城內。
帝都的繁華,被這朱漆金線勾勒的恢宏建築體現得淋漓盡致。大街小巷中來往嬉戲的少年少女,看到街上駛來的馬車,紛紛停下腳步。
街坊鄰居打開窗戶瞧見駛來的馬車,婦人焦急地跑出門,將街上的孩子拉到路邊,按住他們一起跪在地上,低頭迎接。
馬車內的小孩掀開簾子,從窗內探出圓圓的腦袋。
小孩五官清秀,臉上有著稚氣,唇紅齒白好似一朵承載朝露的花朵,惹人生愛。
可他那雙眼睛卻與常人迥異,烏黑明亮,又大又圓很有靈氣,眼珠黑色的外圍卻有著一圈細細的金線,好似一對金手鐲。
在這清秀的眉目上平添幾分凶惡的野性,這不是人該有的眼睛,是凶獸的。
他體內不僅流淌著姬家的血脈,還有饕餮,那神話般生物的血!
有婦人好奇地抬頭打量,對上他那雙眼睛,卻也是心生恐懼地再次垂下頭顱。
趕車的老翁披著蓑衣頭戴鬥笠,手牽韁繩道:“欣澤,等會不論你父親說什麼,你不要頂嘴,等到你爹火氣消褪就好。”
姬欣澤收回手,車簾隔斷了街邊那些小孩的目光。
他們頂開婦人的手,抬起頭在後麵伸長脖子仰望。
那在青石街道上緩緩滾動的車輪,對他們而言便是值得追逐一生的理想。
鎮國公府。
朱紅色的大門前,擺放的與其他門戶不同,是兩尊饕餮像。
石像上披著一層薄薄的苔蘚,幾片落葉翩躚落在其上。
老翁架住姬欣澤的腋下,將他從馬車上抱下來。
姬欣澤年紀不過十二歲左右,個子略要高於同齡人,他雙手扣在一起,看著府門前的男人顯得局促。
春秋帝國鎮國公,王權利劍姬軒然。
他身形魁梧如山,寬厚的肩膀好似橫斷千裏的山脈,僅僅隻是屹立在門前,便有種無法翻越的壓迫。
姬軒然麵若刀削,雖然臉上有著歲月的痕跡,但難掩那英俊的五官。
他手裏拿著一根荊條,姬欣澤正是因此而感到害怕。這荊條他再熟悉不過。
姬欣澤硬著頭皮上前,抿著嘴唇抬頭還未開口,便被劈頭而來的嗬斥嚇得縮脖子。
“誰讓你跑出去的?”
寧靜的清晨炸開獅吼般的怒喝,驚得樹梢上的麻雀振翅逃離。
“和你說過很多遍,不許去淵城,你是把我的話當成耳旁風嗎?”
姬欣澤垂下頭,手指緊緊糾纏在一起,小聲解釋道:“我想去看爺爺……”
姬軒然非但沒有理解,五官越顯怒意,他順著台階來到兒子麵前,俯視著他,“我說過不許去見那個人,就是因為那個人,你娘才會死!”
“你為什麼還是不明白!?”
他憤怒地舉起荊條,抽打在姬欣澤的身上,疼得他揉著手臂,躲在老翁的身後。
“軒然夠了!”
老翁大聲嗬斥,一把抓住姬軒然又一次抬起的手腕,幹枯纖細的手卻格外有力,似那枯藤纏樹。
“他不聽教誨,不打不長記性!”
姬軒然漲紅著臉色,伸手拉扯著躲在老翁身後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