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喜兒感覺自己失重一般,跌進了無盡黑暗中。
身子猛的一抽,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年輕時自己的房間裏。渾身的疼痛讓她一陣恍惚:“我不是死了嗎?”
坐起來,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是過年的時候,母親給自己扯新布做的衣裳。再看看自己的雙手,還沒有那些大大小小的傷疤與老繭。
“我這是重生了?”夏喜兒不敢置信!抬頭看看房間裏麵的布置,靠窗擺放的小小書桌,上麵壘著幾本書,窗台上的小瓶裏插著幾朵路邊采摘的小花。
陽光透過白色碎花窗簾灑進房間,窗外還有大爺大媽的聊天聲,一片歲月靜好的模樣。
趕緊下床,靠著前世的記憶,從抽屜裏翻出來一麵鏡子。
鏡子裏的女孩子,一張巴掌大的小臉,柳眉下是一雙清澈漆黑的大眼,朱唇皓齒。白嫩透紅的小臉上還有幾顆小小的雀斑,更顯得女孩嬌俏可愛。
不可置信的摸了摸自己的臉,獨屬於少女年輕時,臉上滿滿的膠原蛋白。用力捏了一下,好痛!頓時眼裏含淚,“自己真的重生了!”
欣喜過後,夏喜兒回想起自己上一世。下鄉後,被自己的表姐夏春玲和同為知青的斯文敗類周懷文聯合起來誆騙,誤以為傅元洲奪走了自己的清白。
當時兩個人帶著十幾個看熱鬧的村民來傅元洲家裏嚷嚷著說找夏喜兒。不知怎地,她當時昏昏迷迷的躺在傅元洲的床上。
等夏春玲搖醒她,就說她被人玷汙了。要是這人是老實本分的村民,兩人結婚,這事也就算過去了。
但是夏春玲說傅元洲成分不好,長的高大,渾身肌肉,而且一拳就能打死一頭大野豬,臉臭的就是會家暴的。
於是兩人慫恿她向大隊裏麵舉報來證明自己的清白。很快,傅元洲就被拉去農場改造。
但是夏喜兒還是因為這件事情,被大隊裏麵的人指指點點。一時間,她是整個大隊名聲最差的人,大家都不願意和她講話。
這樣被大隊排擠孤立的日子並不好過,小隊長分地幹活,她總是被剩下指派去最難開墾的偏地。拔草的地也是最多最雜亂的。
就連睡覺也是靠著最外麵,冬天燒炕,自己睡的那塊總是不暖和。好不容易暖和起來,炕裏麵的柴火也燒完了,很快就會冷下去。
那段時間的夏喜兒晚上總是偷偷躲在被子抹眼淚。不敢哭出聲,怕吵到同房間別的女知青。
她恨傅元洲,都是他,害的自己落到現在這樣的境地。
還好當時,夏春玲對自己還如往常一般。並在旁邊不斷的說著自己和周懷文多好多好。
再加上他們表現出來的關照與愛護,和別的知青與村民的冷眼相待對比,夏喜兒感覺夏春玲和周懷文真好。
於是心甘情願的把父母寄來的錢財與物資,與兩人分享。
兩個人今天問她借5元,明天借10元。休息的時候還拉著她去鎮上逛街。每次兩人在供銷社買一堆東西,然後眼巴巴的看著她,等她付錢。
夏喜兒也拒絕過給兩人付錢,但是這兩人當時臉色就不好了,拿著她的清白說事,甩臉色。還連著好幾天不理她。
她慌了,整個大隊裏麵,就他們兩個人願意和自己親近。這一下子兩人都不願搭理自己,夏喜兒覺著在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要是連他們都不和自己說話,那自己真的像是被世界拋棄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