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老板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到堂屋說話吧。”
喬慧怔忡不定跟勾老板到了堂屋,勾老板將茶盅放在她麵前,說道:“這隻是我心中的猜疑,並沒有證據,你是學法術的人,我想讓你幫我看一下,這裏麵是不是有什麼名堂……”
喬慧心中懸念著徐小七,便說:“大師伯,你有話就直說吧。”
勾老板愁眉不展,說道:“趁我兩個女兒這會都不在家,我就長話短說吧。剛才你們也看見了,我的兩個女兒都住在家中。她們的婚姻本來好好的,但都沒落得好結果!我家中這些年一直在走黴運!”
頓了一頓,續道:“先說我小女兒銀杏吧,她是前年才成的親,她和她男人是由對歌相識並結成姻緣的,女婿姓李,是三十裏外李家屯的人。兩個人在婚前本來很恩愛的,誰知天意弄人,偏偏在回門那天,走在半路上,突然遇上打雷下暴雨!兩個人的衣服都被雨淋濕了。
“遇上這種情況,銀杏她男人便說與我小女兒不適合做夫妻了!當雨停止後,她男人便丟下銀杏,自已一個人回家去了。
“銀杏又是傷心又是委屈,隻得哭哭啼啼回到我們家中。我托熟人去女婿家說情,但女婿說什麼也不肯回心轉意了,銀杏無可奈何,這婚姻隻好就這麼算了……”
喬慧聽了也不由輕輕歎息,卻不好置評。因為她知道苗家婚姻風俗中很忌諱這樣兩種路遇:
一是新娘子回門的時候,如果半路上遇到響雷下大雨,淋濕了衣裙,就認為大不吉利。從此,新娘子再也不回夫家了。男方也認為這婚姻天理不容,見女方提出中止婚姻關係,也是求之不得。
二是新娘回門的那天,如果路上遇到出殯的隊伍,便認為遇到死神了。這是結婚之大忌。新娘從此再也不回夫家。男方自然也覺得不吉利,婚姻關係也就不了了之。
(苗族支係很多,大約每種不同的服飾為一個支係。支係不同,婚姻上的某些禁忌,自然也因地而異。)
勾老板說起大女兒勾銀蓮時,言辭有些閃爍起來:“我大女兒的婚事也是很不順利,結婚不到四年,她男人聽到一些風言風語,就懷疑銀蓮做了對不起他的事情,夫妻大吵了幾回架,銀蓮就回家來住了……”
喬慧聯想到先前看見釣魚杆和勾銀蓮在樹林裏做那種不要臉的事情,心中已然相信他大女兒的確是不規矩的婦人。
喬慧害臊起來,有些生氣說道:“大師伯,這種事情你跟我一個女孩子說什麼呀!”說著便要起身走人,勾老板哀求道:“喬姑娘,你等一下,我也知道這種事情不該同你一個女娃娃亂講的,但我後麵還有話呢,請你聽完再說嘛。”
喬慧無奈,隻得側了身子,低頭紅了臉聽著他說話。
勾老板生怕喬慧離開,忙說:“我實話告訴你,我從前的婆娘也是名聲不好,後來上吊死的……現在兩個女兒也沒落得好結果,村裏人都風言風語亂傳開來,說是我家的報應……我越想越不對頭,我這輩子也沒有做什麼缺德的事情啊,怎麼這些倒黴事情都發生在我家呢?難道是上輩子造下的孽今世來受麼?
“我前幾天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我們家曾經得罪了一個姓元的草蠱婆——這事發生在我大閨女勾銀蓮才五歲的時候,有一天與元蠱婆的兒子在河溝邊玩耍,後來他們為了小事吵嘴,元家男孩子也才五歲,二人在拉扯中,勾銀蓮將元家男孩子失手推下河溝,結果淹死了!
“元蠱婆氣洶洶找我家銀蓮賠命,經鄉親們勸解,我家便陪了元蠱婆一頭大牯牛。元蠱婆不甘心,說一頭牛的命能抵一個人的命值錢麼?元蠱婆當時便詛咒我全家將來要遭天遣!現在我家真的遭到報應了!我懷疑是不是元蠱婆的詛咒顯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