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們都在,他說隻有這樣你才會討厭他,忘記他。
可是他錯了,這樣的話和那些人一樣傷害了你。
我知道,他是喜歡你的。高考結束後,他還策劃向你表白,連禮物和情書都準備好了,隻是他無法送給你了。
希望你別恨他,他一直喜歡你……
他讓我們別和你說,可是……可是都一年了,你還沒有走出來。
要不是在醫院那幾天,他說他爽約了,不能和你一起去做過山車了,我今天看到你的朋友圈都不會知道……”
周夕婧說不下去了,放聲哭了起來。
夏梓若隻聽到他進了手術室沒能走出來,那句話一直重複在她耳邊。
她坐在地上,沒有大哭大鬧,絲毫不顧來往的人。
眼前一直浮現著張辰遠陽光的笑容。
三年裏,他從未請假過,他也從未生病過,為什麼?為什麼在他最美的年華裏奪走他的生命?
夏梓若不知何時早已淚流滿麵,她啞著嗓子問:“夕婧,你是騙我的對不對?你是騙我的,他肯定是喜歡別人了,所以才會那樣說,對不對?”
此刻夏梓若寧願張辰遠活得好好的,他喜歡上別人也沒關係,隻要他還活蹦亂跳好好的。
周夕婧哭了一會兒,慢慢平靜下來:“小若若,對!我是騙你的,他好好的,他喜歡上別人了,你放下他吧。”
此刻周夕婧才感受到他們到底有多喜歡對方,都在為對方考慮,隻是有緣無份。
夏梓若終於放聲大哭出來,對她最好的那個人走了。
她一年前有多恨他,此刻就有多愧疚。
與其說她是恨他,不如說是借著恨思念他。
可是心心念念的他,沒有任何告別的離開了。
很久之後,夏梓若才說道:“他的……墓……在哪裏?”
夏梓若說出那個字後,覺得渾身的血液都要被抽幹了,就連心髒也似乎被人捏爆了一樣,喘不上氣。
“在南山公墓,你來,我帶你去。”周夕婧如實告訴了夏梓若。
張辰遠欠夏梓若一個告別。
夏梓若答應後,慢慢起身。
她下意識在人群中尋找那個白衣少年。
穿白衣的人很多,可是沒有那個少年了。
她不知道自己怎麼回的家,也不知道怎麼和父親說的,隻是在第二天清晨坐上了去寒縣的車。
靠在窗邊的她,看著窗外景色慢慢從高樓大廈變成了荒山野嶺,又從荒山野嶺變成片片良田……
她的腦海裏全是高中三年張辰遠的身影,或是嚴肅或是冷靜,他們相處的點點滴滴似乎發生在昨天,他們什麼都沒變。
夏梓若在心裏祈禱著,周夕婧是騙她的,等她出了汽車站就會見到張辰遠。
周夕婧和張辰遠肯定是要給她一個驚喜,所以才騙她的。
每到變化一個景色,夏梓若就會打開手機地圖,看看到哪了。
隨後又看看寒縣的位置,心裏默默計算著位置。
終於在她不知看了多少次地圖後,長途客車終於駛進了寒縣地域。
夏梓若收拾好東西,給周夕婧發了一個消息。
等待客車駛入汽車站。
看到熟悉的房屋建設,夏梓若突然感覺的有些窒息,手腳發涼卻冒出了汗,身體忍不住的顫抖。
車停下的那一刻,她感覺身體抖得更厲害了,她此刻有些後悔來了。
夏梓若坐在車上一遍遍深呼吸,心裏既期待又害怕,直到車上的人都走光了,夏梓若才起身挪動發麻的雙腳。
步履蹣跚、晃晃悠悠地走下了車,那一刻她就像遲暮的老人,似乎生命到了盡頭,不得不離開人生的客車。
下車後,正午的陽光照著夏梓若慘白的臉,灼得夏梓若無法睜開腫脹得雙眼。
許久後,她才再次鼓起勇氣,朝站外走去。
終於,她在熙熙攘攘的人群裏找到了周夕婧,她身邊沒有夏梓若期望看到的身影。
周夕婧還是曾經的麵容,卻少了些活潑與靈動,大抵是大學可以讓人沉澱。
看到周夕婧獨自一人在等待她時,她說不出心中的感受,或許是失落,也或許是鬆了一口。
周夕婧看到夏梓若後,快步走到她麵前,握住她的手。
本想開口說話,卻被夏梓若冰涼的手震驚,明明是夏天,夏梓若的手卻如寒冬裏的冰塊。
周夕婧愣在原地,死死盯著那雙腫脹的雙眼,她知道他們相互喜歡,可是卻不知道夏梓若用情至深。
夏梓若被盯得有些不自然,她正想開口緩解一下尷尬,下一秒就被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