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潯。我告訴你,要是月底之前,你再不給我寫一首歌出來,我們就分手吧。”
“我怎麼就看上你這麼個窮鬼,人家女朋友給男朋友送車送房送鑽戒的,我也沒要那些啊,讓你給我寫首歌兒還推三阻四。
你是不是個娘們啊?”
“記住,月底,是我最後的期限,不要耽誤我發新歌,不然我們倆之間就徹底玩完。”
被叫到名字的霍潯此刻腦子昏昏沉沉,她站在狹窄逼仄的更衣室裏,聽著手機那頭傳來的暴躁男音,她抬起頭,透過昏暗的燈光,仔細打量著鏡子裏的自己,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聽到對麵聲音中夾雜著的一絲絲不合時宜急促喘息,霍潯嘴角揚起一絲譏諷的弧度。
都忙成這樣了,還抽空給她打電話呢,真看不起她啊。
綠綠綠綠綠綠綠綠~
“你聽到沒有?喂,霍潯,霍潯?”
“什麼破手機,早讓你換了換了,就不聽。煩死了。”
對麵久久沒有得到答複,罵罵咧咧的把電話掛斷。
霍潯看了眼電話上麵備注的小可愛三個字,眼中泛起一抹濃濃的無語。
這他爹哪裏可愛了?
她撐著椅背揉了揉額角,隨手將屏幕都已經碎成蜘蛛網狀態的手機丟在桌上。
呼~好悶。
霍潯扯了扯衣領,渾身有點疲倦無力,這會兒手指尖都在顫抖。
更衣室透著一股濃鬱的煙味兒和汗臭味,惹得本就有些呼吸不過來的霍潯,不得不解開襯衣扣到最上麵的那顆紐扣。
手腳發麻感傳來,眼前一陣眩暈,霍潯知道這是低血糖了,連忙在更衣室的桌子上翻找了一下,好歹算是找到了一顆沾灰的巧克力,也顧不得過期沒過期,她趕緊撕開包裝吃進肚子裏。
太虛弱了。
霍潯咽下巧克力後,撐著桌子邊緣休息了幾分鍾,等稍有力氣後,她抬頭望向鏡子裏的少女。
少女擁有一張憔悴浮腫的臉龐,出油多的地方泛著層薄薄的油光,幾顆紅腫的痘痘無處安放,肆意生長,被縮擠的五官隻能勉強稱之為端正,唯有一雙明亮璀璨的眼睛象征著她此時還算不錯的精神狀態。
少女身上的搭配更為簡單,上身穿著一件廉價不堪的白色襯衣,襯衣已經洗的發硬,包裹著女人不正常發胖的圓潤身軀,下身則是一條灰色牛仔褲,霍潯看一眼就知道這種材質的褲子出自夜市十九塊九批發處。
內分泌失調,是她對這具身體的第二個認知。
第一個認知是,窮。
霍潯看著鏡子裏的人,年僅十九歲的少女,除了身高還看的過去以外,哪哪兒都是毛病。
這把開局有點慘啊。
為什麼說開局呢,因為這具身體壓根就不是她的。
……她不過是一個借屍還魂的倒黴蛋。
她雖然也叫霍潯,可此霍潯非彼霍潯。
藍星十九歲的貧困家庭女大學生、酒吧兼職歌手VS地球三十六歲有錢有顏才華橫溢的唱片公司女老板。
這根本就不對等啊。
霍潯依稀記得,自己過節前給員工發了雙倍獎金後,打算帶著她們開車去男模酒吧找樂子,結果她的車剛出停車場沒多遠就被一輛闖紅燈的大卡車給撞飛了。
再次醒來,她不是在醫院,而是在一間狹窄的酒吧更衣間。
她重生成了一個兩天沒有吃飯,把自己活活餓死了的大二女學生。
真是另類加稀奇。
不過還好,她車上就她一個人,她的員工應該沒事。
至於她銀行卡的九位數存款,有點心疼,但好歹不會落到那群惡心的人手裏,還好她提前立了遺囑,把錢都捐給了國家。
思緒混亂,霍潯揉搓了一把青澀且富含脂肪的圓潤臉蛋,勉強打起精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