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炎那句話還是沒說出來。
玻璃突然哐的一聲,從手指尖溜下去,砸碎了,落了一地的玻璃渣。
周景離在車上差點兒被氣暈過去,剛好出租車到車站,下了車門,周景離一腳踹在了旁邊的實心石柱上,把旁邊掃地阿姨嚇的一哆嗦。
他現在就想把火車票退了,然後衝到聞炎屋子門口,揪著那人領子好好問一問,他為什麽那麽沒良心。
嘟——————
他媽媽的電話。
“景離,你上車了嗎?”電話對麵的女人問。
周景離硬生生把氣兒憋了回去,“到車站了。”
“好,我下午還有個會,你到了給我發消息。”女人說。
“好。”周景離說完就把電話掛了。
他媽媽這兩年忙工作,就是別人眼裏標準的女強人。
和周景離的溝通太少。
車站裏的廣播開始播報,周景裏起身離開冰涼的椅子,走近了檢票口。
人群大包小包的提著行李和特産,隻有周景裏兩手空空,隻拿了手機。
角落裏靠窗的位置還算安靜,周景裏盯著外麵快速移動的草木,想起了他離開聞炎時,就是他嘴裏的那個小破地方,卻讓他一路上都舍不得。
聞炎好像從來都沒有意識到,他覺得不值一提的東西,放在周景裏眼裏確實值得珍惜的寶貝。
或許真的差了太多。
周景離一路上,腦袋裏亂成一團,想的太多,太陽穴抽著疼。
他偏頭閉眼想要睡一下。
卻在閉眼沒多久的時間裏,到站了。
他穿過擁擠的人群,排隊在門口打了一輛出租。
前往一個陌生的酒店,去見一個熟悉又陌生的女人。
當一個母親在孩子眼裏變得陌生的時候,應該是挺可悲的。
出租車吱啦一聲,停在了一棟五星酒店門口。
周景離進門,聞到了空氣裏香水味,上了鋪滿地毯的電梯。
站在2432的房門口,猶豫了很久才敲下去。
屋裏隔了將近三分鍾才開門,周景離在門口站的有些不耐煩。
“來啦。”女人開門,穿著一身淡藍色的裙子,偏頭在戴一串耳環。
周景離又聞到了淡淡的香水味。
“你要出去?”周景離進門,靠在椅子上看她。
女人低頭收拾包,踩著一雙高跟鞋進了浴室,浴室門開著,“有個緊急的會要去一下,你在這兒自己待一會兒,或者去樓下吃個飯。”
周景離習慣了,他從來不為這些事情和女人爭吵。
從小到大都是一個人,陪伴這個詞,永遠都是一個可有可無的東西。
“外麵要下雨了。”周景離站在窗戶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