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是他媽媽的。
“我去打個電話。”周景離在聞炎腦袋上按了一下,踩著拖鞋去了客廳,順便把臥室門給關了。
聞炎翹腿躺在床上,手裏攥著手機在苦苦掙紮,想著明天有沒有好心人代替他去曬太陽。
結果群裏一群人不是裝死就是在說風涼話。
讓聞炎帶著男朋友去,讓男朋友撐傘.....
什麽話都說,說的聞炎羞憤到想要退群。
臥室裏熱鬧,客廳裏周景裏一個人站在窗戶麵前,電話滴滴響了很久。
他和聞炎的事兒要攤牌,遲早的事兒,沒必要拖,早說對誰都好。
電話那頭在一分鍾後接通。
女人沉著聲兒,喂了一句。
“媽。”周景離回。
他和家裏關係不好是事實,但他媽媽為他付出了很多,這也是事實。
周景離還沒混蛋到可以完全忽視對麵人的感受。
“剛才在洗澡,沒有接電話。”周景離沉默了幾秒後開口。
“我是哪裏對不起你嗎?”女人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周景離有那麽幾秒是懵的。
“我這幾年是哪裏對不起你嘛你要這樣。”對麵的聲音突然揚高了好幾個調,聽得出來情緒明顯有些崩了,“我知道從小到大你......”
女人突然哽咽了幾秒,在周景離準備開口說話的前一秒,吼了出來。
幾乎是帶著哭腔般的發泄,“所以你為什麽要做這種事情!為什麽要懲罰我!”
“我做了什麽?”周景離腦子裏那時候就像被人用磚頭恨恨敲了一下,發暈,手指貼著窗沿止不住的有些抖,他近乎克製平淡的語氣,“我沒有想要懲罰誰,這也不是什麽十惡不赦的罪過,我高中時就發現我喜歡男生,以後也是。”
電話聽筒裏是無止境的哭聲,把周景離那塊心快要撕成了兩瓣。
他就那麽一直聽著對麵哭,哭到慢慢沒了聲音。
“所以都怪我。”女人突然像沒了力氣般,一直在念叨這一句話。
周景離掐著眉頭,徹底掐紅了。
“你對婚姻失望是嗎?”女人小聲問,“就像我和你爸爸一樣,你害怕是嗎?”
周景離其實想過這個問題,他頓了半天說:“不是。”
“如果可以,我願意接受婚姻。”周景離盯著窗戶外麵漆黑的天,“隻是依舊不是你們想的那樣,對方一定是我想要的,也一定是聞....”
周景離說到一半沒說下去。
女人擦鼻涕的時候整個人聲音發啞,帶著痛哭後的哭腔,“誰啊。”
周景離那時頓了很久,他在考慮要不要說出那個名字,說出來他媽媽肯定有印象,大概能想起來聞炎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