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女還愣在原地,震驚於他的無恥,以至於謝辭的離去都沒有拉她出思緒。
“走吧。”
聲音從地下傳來,有些悶悶的,聖女身體比腦子先行一步,還沒反應過來,直接走了下去。
就是下完最後一節台階,也不知踩在何地,一踉蹌,加上腕臂被鎖,直直要往地上倒去。
好在謝辭扶住了她,繼續往前走去,很快二人就進來了宮殿內部。
可入目滿是心驚,遍地都是狼藉,所有珍寶全部被人大肆破壞了去,就連整麵壁畫牆也未逃脫敵手,大片內容全部被破壞,少量未波及到的部分也被黑色染料塗染,看不出原先的麵目。
聖女也是一驚,臉色發青,怒目圓睜,心底怒火直冒,何人如此膽大,敢在此處放肆。
她不可置信地小聲嘟囔著不可能。
聖女的一切變化全部落入謝辭眼中,他一開始也曾懷疑過是聖女所做,但她的表現做不出假,就打消了這番念頭。
平靜的麵容掠過一抹凝重之色,謝辭眉頭微蹙,直接轉身走進水池房間。
入目同樣是一地狼藉,斷垣殘壁隨處可見,木門也是吱吱作響,搖搖欲墜的殘敗模樣,牆上多出幾抹裂痕,像是走火入魔的征兆。
聖女此時也跟了上來,雖然震驚於謝辭的熟悉,但看到裏麵場景的一刹那,臉色一下變得煞白如紙,直接撲倒池邊,語氣帶滿了困惑,“不可能,怎麼會失控,記載不會出錯,不可能。”
“為什麼不可能?”謝辭反問道。
強烈的情緒不斷起伏,胃裏是波濤洶湧,肩膀止不住地顫抖,神情癲狂,猙獰之色不減,聖女順著他的話就說了下去,“你懂什麼,血童需在蓮花淨池二十----”
“你趁機套我話!”
話一說出口,聖女就意識到不對,可惜已經晚了,她憤憤地質問謝辭,可就算是近在咫尺,也殺不掉他。
血童?
謝辭心下一涼,雖然心中隱隱已有猜測,但從她口中說出還是一驚,這等古術秘法不是早就毀了嗎,怎麼會出現在。
牆上壁畫果然是血銅煉製之術。
傳聞中血童非人非鬼,沒有思維,以血入藥,可活死人,肉白骨。
這小小東城竟膽敢在仙人手下煉製如此邪物。
但這一切又過於巧合,仿佛一直有人在幕後在推動,按照聖女所說,女孩就是他們口中的血童,現在本應該在沉睡,可不僅提前醒來,還走火入魔了,滿地的狼藉皆可證明。
不對,若真是發狂,攻擊該是毫無章法,不會這麼有針對性的攻擊,堂中的壁畫可是被破壞的完完全全,中央祭壇也未曾幸免,偏偏神像沒遭到一點破壞。
是人為。
“好了,說了這麼多,該進入正題了。”
“什麼?”聖女對於他的話表現得十分應激。
“眼下就你我二人,我就先拋磚引玉了。”
謝辭淡然地開口補充,“還是不巧,一個鍾頭前我來過此地,壁畫除卻右下一角,也算完整,怪也怪哉,平白缺失一角,竟不破壞畫麵整體內容。那麼我猜血童之術有兩種。”
聖女猛然退後一步,雖震驚於他竟順藤摸瓜知道這麼多,更暗恨自己這番動作反而坐實了謝辭說法。
謝辭淡笑道:“本來我有一事困擾不明,現在倒是明確了。前一種如壁畫所寫,喪失神智,人形藥材,第二種的話,病狂傷心卻萬夫莫敵。我猜,消失的壁畫對應第一種,女孩是第二種情況吧。你在水池加入了沙木根,讓本來血紅的池水變成烏黑,改變了藥效,隻是提前蘇醒這事你也不知。”
“這更不巧了,我剛在神像旁撿到這半截沙木根,是你的吧。”
聖女僵硬反駁:“聽不懂你在說些什麼?”
原本有些緊蹙的眉頭舒展幾分,謝辭心中已有說法,直言道:“你在救她。”
“哢——”
鎖鏈應聲而斷,聖女自知不敵,先是遠他身五六步,嘴角扯出一抹牽扯的笑,回他:“是有如何,不是又如何,知道太多可是會死的更快,地道裏的血跡難道不是你吐的,你也快不行了吧。”
謝辭也聽出她的弦外之音:“再虛弱,打你們兩個的力氣還是有的,讓你的同伴出來吧。”
話音剛落,神像頭頂上,黑暗隱藏下,一抹寒光閃現,從上而下直取謝辭人頭。
又是熟悉的二打一場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