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為道?心地清淨方為道。
隻見旭日東升,大雪未停,天地昏暗。
白雲峰頂上,亭台樓閣間,一人素衣藍衫盤坐在榻,玉冠束發,任由飄雪沾染,北風呼嘯卻淡然煮茶,仿若逍遙散仙。
“長老,該用早膳了。”
不知何時,炊煙嫋嫋已經升起,遠處一弟子前來通報請安,白嫩的小臉在風雪中凍得通紅。
“長老?長老!!”
沒有得到回應,小弟子揚了揚聲音,加大音量多喊了幾遍,還是不應,就走近上前一瞧。
隻見謝辭側臥在榻,閉目不動,可因他常年身體不好,眼下又天寒地凍的,而他隻一身單薄衣物,小弟子心裏湧現出不好的想法,以為他出了意外沒了生息,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禮數也顧不上了,直接動起了手,使勁搖晃著。
哭得悲切,聞者傷心。
嗚嗚咽咽的哭鬧聲由遠及近,天旋地轉的場麵回歸黑暗,謝辭破開幻想,倏然睜眼就看到麵前一張鼻涕橫飛的花貓臉,哭得不能自已,手裏還緊緊抓著自己的衣擺。
謝辭沒來得及反應什麼情況,下意識騰出一隻手輕拍後背,給他順氣,心想莫不是受了什麼委屈欺負來告狀的。
小弟子霍然抬頭,眼中悲傷瞬間被喜悅衝刷,雖盈滿的淚水還未落下,卻還是忍不住彎了彎嘴角,一麵哭一麵笑:“原來長老你沒死啊,嗚嗚,長老你沒事,太好了,嗚嗚嗚……”
“嗯,多慮了,我再多活個十幾年還是不成問題的。”
後來經過解釋,發現是誤會一場,主人公謝辭也不知該不該笑,當即這件事被門派其他弟子所知,皆引得眾人捧腹大笑。
畢竟小門小派,上上下下加起來不過十餘人,窩在一個窮鄉僻壤處,沒有大的名氣,在外甚至排不上號。
小插曲很快過去,大多數弟子用過早飯皆離去,各司其職。
謝辭也已吃罷,起身往外走的間隙被人從身後拽住衣角,餘光隻瞟見一抹鵝黃。
“師尊,早啊。”輕柔溫婉的少女聲音從身後傳來,卻多出一絲咬牙切齒的意味,“不知現在師尊可得空啊?”
嬌俏秀麗的少女本是素白天地裏最亮眼的色彩,笑顏如花,一出場就吸引了不少人的視線,若不是頂著她殺人的目光,謝辭可不會駐足原地。
“師尊不答,那徒兒就默認你得空無事了。”
謝辭:“……”
謝辭心想:說與不說有什麼區別嗎?
在這片刻功夫時間,歲歡已經站在謝辭麵前,雙手叉腰堵住了他前麵離去的路。
“師尊,這般躲下去可不是辦法,總歸是要麵對的,逃避是解決不了問題的。”她執拗地看著來人,大有他不開口誓不罷休的架勢。
誰人能想到麵前這個仙風道骨,清冷似謫仙的人會是個嗜酒如命的爛酒鬼,宗門錢財沒少被他拿去買酒,揮霍一空。
僅剩下的錢財根本支撐不了這寒冬,莫說是厚衣物需要添加,宗門買米的錢都快不夠了,無法,這才追到本人麵前討要個說法。
老臉一紅,謝辭也知道原因,既有於自己不知不覺間就拿走那麼多錢財的震驚,又有對自己拿不出一件寶物的尷尬,但在弟子麵前還是盡量做著一門長老的樣子,輕咳一聲,“話好說,我定會處理好,莫要憂心。”
隻想趕快逃離開現場,再去找一找還有沒有私房錢的謝辭被歲歡攔下。
歲歡蹙眉怒目:“師尊可莫要再哄騙我了!”
謝辭:“……”
歲歡接著道:“師尊,你已經拿這話搪塞過師兄了,今日還想接著騙我?”
眼見大事不妙,謝辭腳底生風打算開溜,奈何歲歡早已看出他的心思,手一揮,三四個弟子出現在謝辭身後,直接阻斷他離去的路。
被困原地的謝辭表示:“有話好說,這便去解決。”
“多謝師尊,辛苦師尊了不過不必如此麻煩,來啊。”話音落下,歲歡身後走來一弟子,手裏提著衣物,鼓鼓囊囊的。
清了清嗓音,歲歡把包袱遞給謝辭,“包袱呢,徒兒已經給你備好了,東城委托一事,還勞師尊費心了。”
謝辭在此:“……”
原來是在這等他呢,謝辭還欲再掙紮一番,歲歡直接把包袱塞進他懷裏,堵住了他的話,一麵催促一麵推著他往外走。
“師尊莫要擔心,宗門有我等在,定無後顧之憂,師尊還是快些走,師兄在山門外等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