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試探

德輝提醒道:“剛剛那位是定遠侯世子,他的母親乃是大長公主,是陛下的胞妹,雖已仙去,但咱們陛下最是疼愛這個外甥。”

“多謝公公提醒,雲清記下了。”蕭雲清點頭道。

到了禦書房,

“陛下,蕭公子來了。” “宣進來。”

蕭雲清由德輝帶了進去。

皇帝眼神深邃,閃爍著威嚴的光芒,身姿筆直如鬆,透露出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勢。

雲清的視線落在皇帝身上,那是一種平靜而堅定的眼神,仿佛深不見底的湖麵,透露著成熟和智慧,盡管他的年齡尚小,但他的舉止卻顯得老成持重,絲毫不失氣度。

他掀起衣服下擺,跪下拱手,以清晰而流暢的語調向皇帝說道:“草民見過陛下,陛下萬歲。”雖是跪著,但身板卻挺得筆直。

皇帝看著他,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這個年輕人不僅有著出眾的外表,還有著不卑不亢的態度和堅定的眼神。他的話語充滿了敬意,但又不失自我。皇帝心中不禁對他產生了一絲讚許。

皇帝同時也感到了一絲疑慮:這個年輕人的年齡和他所展現出的智慧和成熟雖然令人印象深刻,但他能否擔當起重任呢?

雲清感受到了皇帝打量的目光,他心中明白這位統治者在想什麼,但並未因此而感到慌亂,反而以更加冷靜和堅定的態度麵對皇帝。

他明白,這是他向皇帝展示自己的時刻,也是他爭取信任的機會。

皇帝撫了撫胡子:“平身吧。”

“蕭公子,最近啊,朕有一頭疼之事,上月,泉州悍匪作亂,當地州牧派兵圍剿,卻圍山不得,死傷慘重,若派軍前去,則路途遙遠,非半月則不達。不知公子有何想法。”皇帝手轉了轉手中的玉扳指問道。

蕭雲清垂眸思忖片刻後拱手道:“草民以為當剿撫結合,先行招撫,泉州偏北,較為貧瘠,山匪也並非全是亡命之徒,可能也是百姓無收,不得已為之,若先行招撫則能省去很多麻煩;再就是剿,火攻為上,土匪占山而居,易守難攻,人上去恐是不行,今正值深秋,常刮北風,堵住所有山路入口,於北各個出口點濃火,火順風而行,一可將匪於南引出,甕中捉鱉,二可燒山,讓他們葬身於他們藏身之地。草民愚見,陛下見諒。”

“哈哈哈哈,好計策,公子確實有才,好,不愧是那人舉薦來的。”皇帝大笑。

那人,誰?老師嗎?蕭雲清對於樊的身份更加好奇了。

皇帝眼神晦暗不明:“公子可聽聞過帝師範玉啊?”

蕭雲清心中思索:範玉?聽老師提過,也聽說過他的事跡,他是陛下身邊的老臣了,但貌似因為當年改製之事,與皇帝鬧僵,辭官了。皇帝為何會問起他?隨即答道:“自是聽過的,前帝師忠於陛下,為朝立數功,是我等之榜樣。”說完暗自捏緊袖子,這般回答應是無錯的。

“不,朕是想問十三年前提倡的改製之事,公子意下如何?”皇帝眼睛微眯問道。

這皇帝……

“前帝師不顧反對,力排眾議,觸犯大族利益,改製之勇,草民佩服。”蕭雲清聲情並茂,誠懇道。

房內一度很是安靜,蕭雲清心中也沒底,隻是將自己以為能說的說出來。

良久,皇帝點頭出聲:“嗯,嗯,好。”

從禦書房出來後,蕭雲清麵上不顯,卻鬆開了已經被自己攥的皺巴巴的袖角。

果然,盡管他少年老成,但第一次麵對那威嚴的皇帝也做不到內心毫無波瀾。

不過,那皇帝為何要以那事試探我,他最後是什麼意思?看他這麼多年的治理並不像是能將自己的恩師趕走之輩,當年之事又有何隱情呢?

蕭雲清斂去眼中思緒,出了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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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書房,

“非淡泊無以明誌,非寧靜無以致遠……”

老夫子在上講學,其他學生都聽得認真,而霍千夜,單手支著下巴,望向窗外走神,今日那男子……他好美,他是誰……

“好,下學吧,各位貴人回去記得溫書。”

霍千夜還愣在那裏,

“走啦,千夜,去喝酒。”那人將千夜拽起,拉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