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重回鄞京
十三年之後,洛城。
洛城偏南,氣候較之京城更溫和。
這裏的街道寬敞,陽光透過葉間的縫隙灑落下來,斑駁的光影在路上跳躍,人們生活節奏較慢,衣著輕薄,笑容常掛在臉上。
僻靜之地坐落著一異常古樸典雅之宅,這是一個學堂,城中的人們對這裏很是尊重。
話說這學堂裏有一年輕俊美的蕭夫子,年僅19,卻在學術上有極深的造詣,品德高尚,學識卓越,引得不少的人將自家孩兒送到這來,為此送上厚禮。
此時那位夫子手拿一本書,書角都已翻卷,好似翻閱過無數遍。他一襲簡單的白衣,長發半束。眉長入鬢,狹長的眼眸似縷縷春水,秀挺的鼻梁下是厚薄適中的紅唇,舉止間言笑吟吟,風姿特秀,那是一種忽略了性別的美,果真應了那一句“立如芝蘭玉樹,笑如朗月入懷。”這赫然是蕭雲清,他溫和地讀著故事,那故事仿佛成為了他的一部分,他的聲音如同山間的溪流,柔和而富有磁性:“……家中貧寒,自己食野菜充饑,卻從百裏之外背負稻米回家奉養雙親。這故事欲告知我們什麼呢?”蕭雲清詢問地看向座下的小童們,“咚咚——”敲門聲傳來,蕭雲清抬頭看到阿飛在門口示意,便繼續道:“那這便當作今日課業吧,下學吧。” 學生們起立拱手:“先生慢走。”
待學生們走光之後,蕭雲清邊把書放進書架邊問道:“有何事啊。” 阿飛欣喜道:“公子,剛才府中傳來消息,老爺回來了!” 蕭雲清動作一滯,隨後加快了動作:“叫人把我的書收好,備車,咱們先回府。”自於樊十三年啊帶著蕭雲清來到洛城定居,每半年於樊都會出去一次,半年才回來,如今才四個多月,於樊便回來了。
於府,書房,於樊折起已經看完的信件,舉到蠟燭上燒毀:“是時候了。”
馬車很快便到了,蕭雲清在阿飛的攙扶下下了車,徑直向書房走去,雲清雖麵上不顯,但腳步比平常快了些許。剛入內庭,還未行至書房,便看到於樊笑著向自己走來,他的臉龐刻著歲月的溝壑,但這些溝壑並未削弱他的氣質,他的眼睛明亮而深邃,透露出他卓越的智慧和見識,不過半年,於樊的鬢間又添了幾根白絲。
蕭雲清表麵上溫柔實則內心清冷,他總是以微笑和親切的態度麵對周圍的人,但他的內心卻很少真正打開。然而,對於老師,雲清始終懷有一種特殊的感情,當年他靠著算計留了下來,剛開始過的小心翼翼,過了許久才漸漸放下戒心,如今想來當初那點小心思都寫在臉上,老師又怎會不知呢。如今於樊對他而言是師亦是父,不過他始終不太相信老師隻是個普通的教書先生……
“老師,你回來了。”雲清笑著說,這個笑容不是尋常禮貌的微笑而是很真誠的笑。“哎,雲清又高了,如今都高我這個老頭子一頭嘍,”於樊拍了拍蕭雲清的肩膀,“身子骨也愈發強健了,看來是深得你陳伯的真傳啊。”沒錯,別看陳伯是個頭不高的小老頭,實則他武功深厚呢。
即便幾個月不見兩人也絲毫沒有疏遠,“雲清啊,我也不繞彎子,有一事需要你回京。”於樊臉上滿是嚴肅,堅定地說……
雲清料理好一切事務後,啟程回京。
於樊看著雲清上車,看著馬車行進,直到馬車不見蹤影,直到陳伯出聲提醒:“老爺,回吧,天晚了,鄞京那邊您已經打點好了,公子會平安的。” 良久,“嗯……” 自己一生無子,早已將雲清看做自己的孩子,雖然不舍,但有些事是必須要做的,光陰似箭催人老,日月如梭趲少年(高明《琵琶記》)。等著吧,孩子,等你走出自己的天地,我們還會再相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