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話本中的負心男子(1 / 3)

晚間的定南軍駐紮地,不時會傳來沉悶踏步聲,引得陳循序及賈涉目光望去,那是軍士夜巡的動靜。

“靜王,賈侯?”

領隊隊將見此二位軍隊高層於此,隨即識趣的調轉方向另巡他地。

漆黑夜色下,陳循序及賈涉二人皆難以看清其人麵色,陳循序率先出聲:“寧定侯入仕多少年了?應該有近三十年了吧,我記得當初侯爺初任應是文職事。”

賈涉心中隱有猜測靜王與他獨談的目的,笑言:“賈涉為大新盡過拙墨,也為大新流過血,幸得聖上蒙恩封了個侯,算得上不枉此生。”

“當年寧遠侯任地方官時,我皇祖神文皇帝,曾大為褒獎侯爺‘慧中帶剛,以弱枝之軀,可迎萬頃狂風而不顫’,晚輩陳循序,常憾未能見得那些先朝的忠貞賢臣、良帥悍將。”

賈涉能高居寧遠侯,現國朝武將係中仍堅挺在邊關的老將,自然是在一輪輪浴血廝殺中拚出來的。

且曆經幾次並不安穩的政權交替,還能終得封侯,說明賈涉早就過了被人兩句吹捧,就能勾起情緒的年紀。

陳循序見賈涉對他的吹捧不為所動,敬畏出聲:“可惜的是,寧遠侯,你老了!

江山是小輩們的,你在神文天靖朝是初顯光芒的明燈,在孝武天承朝是輝映照耀的夜星,但現在...”

賈涉知道陳循序想說什麼,他確實老了,日益漸衰的身體,已經再難支撐他赴關鎮邊。

“靜王所言是理,我新朝大好河山,每一代都要有人撐起來,夏王、於帥都老了,我也不例外,今後隻盼靜王能輔今聖接續大新榮光。”

賈涉說這句話的時候,心裏充斥著自豪,畢竟這個帝國在他們這一輩手裏強盛了二十年。

他本是文官轉將,在賈涉看來,現今的朝堂後輩如若摒棄黨爭來論,還是能看出立於朝堂之上的那些人,大多是能臣。

陳循序突然想到什麼,直言:“賈妃是天承末年入的宮吧?我兄臨朝後,曾有人上疏放前朝妃子出宮,可被元相及傅相駁回了。”

賈涉眼中閃爍光芒,其女賈有容在九年前,時歲二十入宮。

當時上官於梿多次勸他莫把獨女送進宮去,後才知,原來孝武皇帝早在天承十三年就癱在了皇宮內,朝政之事,內由皇後決定,外由李四定作主。

舊楚重提,賈涉雖心中悔痛,但仍麵色不改道:“賈某實非賣女求榮之輩,哪料朝綱被後宮及奸佞所誤,賈某才悔當初未聽於帥勸言。”

陳循序安慰出聲:“不若由晚輩向聖上進言,將賈妃從宮內籍反天台賈氏可好?屆時侯爺父女再複骨肉親情,豈不是美事一哉?”

賈涉有些動容,自孝武皇帝過後,前朝妃子就未有能出宮的。

其女賈有容在天承末年還回了天台縣探親一番,可新帝即位後,既沒有大施寬例放籍,甚至不許前朝嬪妃回家省親,因此賈有容被深鎖宮牆內已整整八年。

要說紅牆下,那些對著苦梅暗歎芳華逝去的前朝妃子們最恨誰,那必然是元傅二相,她們本有機會被朝臣們的奏本解救,如果陳階進真如宮女們所言那般寬仁的話。

可讓她們遺憾的是,那承載著萬千殷切的奏本,被時任工、戶部尚書的元傅二人無情駁斥,並且在那之後,上過折的幾位官員也接連被貶。

賈涉不由想起家中那幾封宮中來信,字裏行間無不透著希冀,期待有朝一日能出宮歸家團聚。

因為在那紅牆下賈有容什麼都望不見,二十歲的女兒家嫁入深宮,碰到一個癱在床上的皇帝,哪有什麼皇恩寵愛可言。

賈涉神情複雜,似泄氣一般道:“如若似道真有經天緯地之才,盡管讓靜王帶著便是,賈某心喜還來不及,靜王不知的是我兒少時聰慧,可自有容入宮後,這孩子心神全失,從此不誌遠景整日流離柳巷間。”

陳循序大費周章一番談論,目的確實皆係寧遠侯之子賈似道。

但他聽得賈涉傾述言語後,麵露疑惑,康小娃所言大才之人似乎並不符名。

陳循序在思緒良久後,還是決定相信那個,現仍醉倒在席上的文陵公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