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扯寧輕鴻的袖子。
寧輕鴻側眼看他,微歎,“好了,哥哥給烏烏玩。”烏憬正想去接,又聽人道,“隻是哥哥向來說話都是算話的。”
烏憬手一僵,佯裝自己聽不懂地去拿燈籠,反正,反正寧輕鴻現在又沒直接說他在裝傻。
他在心裏悄悄說著。
寧輕鴻給了人,又帶著提著玉兔燈籠,恨不得一直舉著炫耀的烏憬慢條斯理地在人群中走著。
上回他們出來見的那座掛滿了紅綢的老槐樹,此時已掉了不少葉子,隻餘下枝幹。
皇城衛正在幫忙將一條條掛著的紅綢係到遠處的木架上,樹旁空出了一大片空地,當最後一條紅綢被放下來時,烏憬恰巧轉頭。
霎時間,在一片人聲喧囂中,一捧燒紅的鐵水被老人用木棒擊向空中。
圓月當空,火樹銀花。
官民同樂。
烏憬忍不住仰頭去看,險些“哇”了起來,他耳邊全是百姓的歡笑聲,每一人瞧上去都是麵上帶著國泰民安的笑的,街邊沿路上連乞討者都很少。
他下意識側過臉,去看身旁造成這一切的寧輕鴻,對方漫不經心地站在人群外靜靜觀看著,像遊離人外,又似對身處這熱鬧之中,極為有興致地瞧著。
寧輕鴻察覺到他的視線,又帶著笑看過來,似乎“嗯?”了一聲。
像在問他怎麽了?
烏憬抱著自己的兔子燈籠,搖搖頭,又踮起腳尖,湊到寧輕鴻耳邊說,“哥哥,去放花燈?”
周圍太吵了,他們得貼得這般近,再近,更近,才能聽見對方在說什麽。
寧輕鴻也俯下身湊近,
他輕聲笑著應下。
因為大部分人都擠到這瞧這火樹銀花去了,河邊的人要少得多。
寧輕鴻讓隨行宮人給了烏憬幾枚銅板,陪人去河岸邊,同攤販買了兩盞花燈。
烏憬精挑細選了兩個好看的樣式,眉眼淺淺彎著,有些新奇地問商販這個要多少銅板,而後小心翼翼地掏了五個銅板遞過去。
再把自己要的花燈抱在懷裏。
少年隻不過親手買樣東西,就已經高興得不行了。
商販在一旁隻了個小木桌,用紅綢蓋著,擺了筆墨紙硯,供人用來寫字,再將紙條放進花燈裏,還放了幾枚用來點燈的火折子。
烏憬已經開心得敢拉著寧輕鴻走了,他時不時會回頭看他一眼,得到允許後,才會接著做下一步。
寧輕鴻看著人像往常被他教著練字時一樣,用筆尖沾了沾墨,認認真真地在紙條上寫著大字。
直到在兩張紙條的角落填了自己與寧輕鴻的名字,還寫得歪歪扭扭後,才後知後覺,自己現在隻會寫這五個字。
他想得那兩個願望,憑借自己根本寫不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