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口鋒利,看得烏憬心驚膽顫,但即使再害怕,也隻能把一雙手平攤地伸出來。

寧輕鴻坐了下來,他站在對方身前,一垂眸,就是興致盎然,微微垂首,捧著他的手的九千歲。

烏憬很怕。

這人位高權重,處處都需要人伺候,他是真的想象不出寧輕鴻這等人,還會這些活計兒,生怕對方一個生疏,就把他的手剪掉了。

這麽想著,他的手忍不住顫了一下,蜷縮起指尖。

寧輕鴻輕聲,“陛下別動。”

因為吃得少,烏憬手上的肉並不多,腕骨伶仃,指尖瘦弱,此時平攤著伸出來,也想像不出具備攻擊性的樣子,怕是撓人都不會。

再害怕,也隻能蜷縮著手,不敢反抗。

見烏憬不動,寧輕鴻又笑,“烏烏,張開手。”

烏憬隻好舍命陪君子,閉上眼睛,張開了。

過了好一會兒,才敢偷偷睜開,低眸向下瞧時,忍不住睜大了眼。

寧輕鴻的動作很熟練,不會讓他感到一絲不適,也斷然不會出現剪到肉的情況,象牙玉鉤將他的指尖磨得平整圓潤,極其漂亮。

烏憬莫名地想到什麽。

這人是宦官,太監出身,坐上今時今日這個位置前,是不是也伺候過哪位主子?

他又有些無聊地想。

那這個九千歲不應該很忌諱別人談論到他的過去嗎?劇裏都這麽演的,人一旦飛黃騰達,那過去受的辱,不都會報復回去?

然後成為一觸必怒的底線,

誰都不可以提,誰也不能去碰。

但寧輕鴻好似一點都不在意,不放在心上,現下才會……伺候著自己。

想到那兩個字,烏憬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他多大的本事,能讓九千歲伺候自己?

隻是這人一時興起而已。

寧輕鴻將工具都放回宮人捧著的楠木盤裏,“好了。”他誇讚般,笑,“烏烏很乖。”

天子的爪牙被他一點一點地磨平,現下便是少年學會了撓人,也一點都不疼了。

烏憬把手收回去,藏進寬大的長袖裏,用指腹抵著自己的指尖磨了下,發現再怎麽用力按都隻能陷進柔肉裏,感受不到疼意。

不知為何,一股寒意直鑽他的脊背。

“爺,衣裳送來了。”

拂塵上前。

烏憬便愣愣地看著寧輕鴻起身,深青色的狐裘被褪下,重新披上那件鶴補朝服。

還沒反應過來,身上一陣暖意。

仔細一看,是寧輕鴻將他褪下那件裘衣,披到他身上了,狐裘上殘留著對方身上的體溫,不經意的呼吸間,還能聞到這人習慣用的安神香餅的暖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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