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憬警鈴大作。
“陛下?陛下!”左相不甘心地喊道。
“烏烏?”寧輕鴻輕聲喚,“左相在喊你。”
“在喊我?”烏憬困惑地皺眉,“可是我不叫陛下呀。”
左相心中一口血都要吐出來了,“陛下!”他神色悲痛,“想先帝在時,我朝國泰民安,現下先帝不過走了一年,大周竟如飄雨之浮萍,搖搖欲墜,”
又重重歎了一口氣,赫然掀袍跪下,哀怮道,“陛下,您睜眼瞧瞧吧。”
“隻要您一聲命下,老臣今日便是拚了這條命,也會帶您出宮醫治的。”
帶他離開九千歲的控製?
左相是這個意思嗎?
烏憬心中蠢蠢欲動,又硬生生忍下。
不行,絕對有詐。
他怎麽知道這個左相不是九千歲的人?今日這出戲說不定就是為了演給他看的,覺得他這幾日太過反常,想試探一二。
就算不是,若是這左相之前就能帶他走,也絕不會等到今日,此時不過悲憤湧上心頭,靠著一腔孤勇這麽說而已。
人家口嗨兩句,
他總不能真信了。
烏憬不是在這裏長大的,對這個朝代沒有任何歸屬感,左相口中所說的家國大義,雖然很動人,但於他而言,完全沒有自己的性命重要。
“哥哥,他在說什麽呀?”
烏憬壓下不安的情緒,掐著指尖,強裝冷靜,佯裝不懂地問。
寧輕鴻細細瞧了他一會兒,突然笑了,好心解答,“左相在說……”
烏憬仰眸看他。
“陛下是在不傻裝傻,要帶烏烏走呢。”寧輕鴻一字一句,明明嗓音極輕,卻如驚雷貫耳。
烏憬的呼吸頓時屏住了,大氣都不敢喘一下,餘光瞥見拂塵在話音剛落時,瞬間跪倒在地。
整個禦書房,除了左相依舊在站著,全都無聲跪下了,霎時靜得落針可聞。
烏憬根本沒想到寧輕鴻就這麽直接撕破這張紙,開膛剖肚一般說了出來,他下意識咽了下口水,大腦一片空白。
片刻,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什麽呀?”烏憬硬著頭皮,不摳手了,去扯寧輕鴻的袖子,“烏烏才不走。”
他緊張地舌頭都快打結了,“哥哥不是說好了,讓烏烏在這裏玩嗎?”
左相一言不發,看到這時,實屬失望至極。
寧輕鴻好半響才噙著笑道,“不過我也很好奇,左相,”他道,“右侍郎不是學過一段時間的岐黃之術,不若就由他上前來瞧瞧,陛下這腦子到底是好還是沒好。”
跪伏在地的工部右侍郎顫聲應道,“……臣,臣不過一時興起,所學粗鄙,不,不堪大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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