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琢的臉越來越熱,藏在袖中的手也緩緩握緊,若是這混帳東西要……

好在,在他心底生出危險情緒的時候,那個吻停了下來。

察覺到腳步聲走遠,謝琢終於鬆了口氣:“器靈,這是怎麽回事?”

他記憶的最後,便是那種鑽心蝕骨一般的疼。

那時候,謝琢以為自己再睜眼就是新的世界了。

但怎麽都沒想到醒來居然是這個場景,而且危樓好像還親他了?

謝琢抿了抿唇,唇齒間似乎還能感受到那一抹夾著莫名情緒的血腥之吻。

“命大,沒死了,在療傷。”器靈言簡意賅吐出幾個字,便不再開口。

謝琢:“……”

你小子未免太過高冷?

就不能給我這福大命大之人一點點溫暖嗎?

“我睡了多久。”

“十年。”

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謝琢神色有一瞬間的愣怔。

他清醒待在這世界的時間也不過就是五六年,但如今居然眼睛一閉十年就過去了?

而且,危樓就這般等了他十年?

感受著體內依舊澎湃的靈氣,謝琢心底緩緩升起一絲微妙的念頭。

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等他跑到天涯海角,那小混帳還怎麽非禮他?

“器靈,我帶你跑吧。”他猛地從床榻上坐起,一副馬上要跑路的模樣。

良久的沉默後,器靈的聲音終於緩緩響起:“謝琢,你是真的沒有良心。”

從謝琢暈倒到如今,危樓日日前來親手照料他,以鮮血哺育他的生機,澆灌著這個人的生命使其不至於枯萎。

但這人,醒來的第一句話居然就是要跑?

饒是不懂人類感情的器靈,在這一刻也有些同情危樓了。

何苦喜歡這樣一個人呢?

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謝琢唇角笑略有些僵,隨即訕訕道:“喜歡我有什麽好?喜歡我會倒黴的。”

他不欲再說其他,神識如同蛛網一般探了出去。

也是在這一刹那,身處血池中的危樓心中有了莫名的異動。

他緩緩睜開雙眸,那雙曾還能看到一絲人類情緒的雙眸已經徹底墮入一片黑暗,其中幽冷讓人見之心驚。

這十年中,危樓越發不像是個人了。

以絕高修為成為魔界之主的男人越發像是一個暴君,讓混亂的魔界強製平穩了下來。

而這般平穩下,卻藏著波濤洶湧。

所有人都在等著血魔宮那個存在了十年的活屍死去,等著這位暴君發瘋。

一個瘋狂的暴君,終究會被推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