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若遊正切蛋糕,聞言笑說:“給小姨,謝謝小姨的照顧。”

小章冷冷插嘴:“本來就是,也不看看在誰的地盤搞這些。”

雲洄之接話:“有道理,可能第一塊不給她,她現在就掀桌子砸爛蛋糕,發瘋讓我們都滾蛋。”

章彩:“嚇死人了。”

容倩正跟男友靠在一處,無語又想罵人:“我一句話都沒說!”

分完蛋糕,眾人在院子裏做下吃,燒烤架子已經擺上,小章正在忙活。

姿態專業又懶散,黑著臉活像債主。

容倩說:“要我說雲洄之不是人,小章在店裏麵夠辛苦了,好不容易出來陪你們過個生日,還讓人家加班烤肉,真行。”

雲洄之為自己辯解:“我本來是開玩笑的,想招他罵我兩句,結果他一口就答應了。”

章彩在旁邊撥吉他,跟雲洄之一樣對音樂沒天賦,嘔啞嘲哳難為聽,還不如沒摸過琴弦的人瞎彈幾聲來得好聽。

這糟心BGM一配,更顯得在一旁烤羊肉串的小章生活在水深火熱裏。

徐揚在旁幫著烤,小章將烤好的串端上來。

“我自願的,隻要你們喜歡吃就好。反正我家裏的活不幹了,過兩天就出去找工作。”

“想幹什麽?”

雲洄之好心問他,想幫他參謀。

“幹什麽都行,隻要不待在這裏。”

他一副早就厭煩的樣子,又去一旁繼續烤。

章亂彈琴的手停下,也早就知道她二哥有這個想法,沒大驚小怪。

她說:“我哥講,他不想在小地方困死下去,隻要有一點點與眾不同,就好像個異類。”

又說:“我也這麽想,大學我會考遠遠的,以後在大城市站穩腳跟,不然我也會是個異類。”

大家有一會沒講話,雲洄之明白,小章對上一段無疾而終的感情有多不甘,但是他無能為力。

隻要他還在這個地方,他永遠不能做真正的自己,也沒人信任他有能力改變什麽。

環境不會改變,家庭不會改變,受不了的人隻有離開。

楚若遊斯文地吃著雲洄之遞過來的烤串,在安靜聲裏想,原來世界上沒有絕對的淨土,隻有相對的向往。

她們興致勃勃來度假,信誓旦旦要養老的地方,對一些人來說,也是一座牢籠。

他們困在裏麵麻木著,掙紮著,痛苦著。

山能拯救人嗎?

山不能。

山裏也有悲歡離合,鬱鬱不得。

小章突然開口:“你們為什麽突然不說話了,我出去是掙大錢娶老婆的,你們像馬上要給我送葬。”

章彩:“呸呸呸!”

說著又把吉他撥起來。

雲洄之本想在這樣的夜色下,燈光裏,氣氛正好的情況下楚若遊說幾句情話。

但吃蛋糕那會,有好多人在圍觀,她知道楚若遊害羞,很放不開,也不好火上澆油了。

現在被這喪樂一吵,更沒了雅興和浪漫。

突然覺得生活就該是這樣。

還是多吃兩口肉吧。

她又給楚若遊拿了兩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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