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年咧嘴笑:“過來坐吧!”
秦讓走過去坐下。
兩人之間,沒有誰主動去提起那晚的事,她沒問他為何會去找她,他也沒問她跟程晏生究竟發生了什麼。
仿佛一切,是過去多年的陳年往事,彼此保持絕對的默契。
溫年抬起眼睛,眼裏一片堅定:“你能不能帶我去一趟警局。”
去警局?
聰明如秦讓。
他怎會猜不出溫年的心思,遲疑片刻:“你想替程晏生澄清嗎?”
“不是替他澄清,是替溫家後輩少點罪孽,我手上收集了一些關於大哥犯罪的證據,這件事情,總歸是要有個交代的。”
溫年知道。
像程晏生這樣的人,他對付溫重堇隨便拿個手段,都能讓對方吃不了兜著走。
能忍到現在都沒揭發溫重堇,不過是他真的愛她。
想要保護她,也同時放過她的家人。
可是現在的溫年,她承受不起這份愛意。
“好。”
坐在警局的凳子上,溫年將自己所能提供的證據足數擺出:“警察同誌,這些證據麻煩你們了。”
對於她這等大義滅親的舉動,不光是秦讓。
就連見過大風大浪的警察,都實為震撼。
都說女人是感性動物,可這四個字在溫年臉上,不帶半點,她理智清醒得,就像是一麵明鏡。
遞送完證據,溫年又配合調查。
整場下來,都表現得出奇的從容淡定。
鬧哄哄的警局裏,秦讓坐在一旁,安靜等待,警察把她帶出來,說:“你先回去,
回頭我們有需要,會主動找你的。”
溫年半仰著臉:“好。”
秦讓送她回醫院。
從警局回來,她一道上保持著沉默,一聲不吭,把臉貼著車窗,時而睜開望向窗外,時而閉眼凝神。
中途她的手機響了。
秦讓猜想,大概是溫重堇打過來的吧!
溫年沒接,她甚至看都沒看,直接掐了關機,重新塞回到口袋。
……
三天後,溫重堇罪名坐實。
原先撲向程晏生的媒體,紛紛反撲,程氏危機迎刃而解。
蹊蹺的是,溫重堇調查判刑,再到入獄,整個過程竟然沒一家媒體敢報道,其中是誰的手筆,大家心照不宣。
有人說是溫重堇得罪了權高位重的人,被拉下來。
也有人說,是他自己投案的。
溫年出院那天,做了全身檢查。
秦讓替她辦理好手續,打算開車安排她回清城。
醫院門對麵的榕樹,開春後,逐漸冒出綠色的枝丫。
一輛深黑色的邁巴赫,從路中央緩慢的滑行過來,碾壓過地上少許零碎的落葉,車身流線感很強,加上黑色氣場盡開。
衛宗把車停穩。
透過車內後視鏡去看後座的人。
程晏生的臉微微發白,是那種病態的白色。
他緊抿著唇瓣,雙目沉闔:“去找一下秦讓,我有話跟他說。”
不多時,秦讓打醫院出來。
深灰色的西服外套,穿得筆正,他氣質向來都是那種正直溫潤的,跟他程晏生頗為不同,他連冷笑,都是凝著一層禮數。
程晏
生看著遠遠走過來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