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晏生壓著臉一直沒抬。
溫年態度還算好,她走上前,伸手去把他拉起來,男人那張臉也瞬間透過她手機電筒的光線,照得忽明忽暗。
她看到他眼裏的矛盾糾結,還有三分疼痛感。
溫年冰涼的手指撫過他的臉,低聲問道:“怎麼了?是不是不想要別的男人送我回來?還是說你吃醋了?”
“我沒事,累了吧?”
“還好。”
程晏生反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他牽著她一步步往上走,他明明看到了許津南,也看到了她跟他笑盈盈的招呼。
更知道她去見過秦讓。
卻沒法說出口,就像是害怕說出來之後,會打破彼此之間關係的平衡度。
溫年先洗個澡。
先前在樓道沒燈,程晏生沒看到她身上的傷。
等她洗好澡,裹著浴袍出來,他幾乎是一眼的事,看得真真切切:“你手跟腳怎麼了?”
她腳踝上覆了一層紗布,薄薄的。
“今天跟一個客戶簽訂,中途起了點衝突,不小心傷到的。”
程晏生隻要是不眼瞎,他都能看出溫年下顎也有傷,而且她的臉明明是挨過一巴掌,兩邊臉型完全不對稱。
一口惡氣頂上胸口。
他聲音極沉,柔軟的眉目也瞬間沒了溫度:“你的臉是誰打的?”
溫年下意識去躲。
沒來得及,程晏生拽住她想捂臉的胳膊:“溫年,別的事情我都可以容忍,
不管你怎麼捉弄我都行,但你不能用這種方式。”
傷害自己來捉弄他。
他語氣又急又冽,情緒激動。
“我沒有。”
“算我求你了。”
“我真的沒有。”
聞言,程晏生站得筆直,後背脊挺著,他眼神裏的光跟情緒,一寸寸往下跌落,仿佛他眼是個氣球,被針紮破了。
嘴角勾動下,再上揚得高幾分:“年年,你真當我看不出來嗎?”
她做了這麼多,不就是想要折磨他。
“那你說,你都看出什麼來了?”
“傷害自己,讓我難受。”
程晏生說話間,掀起的眼皮在不止顫抖。
溫年把手腕從他掌心裏抽出來,另一邊手揉了揉,冷漠的說:“那你是純粹想多了,我沒那個必要,實在不信你去查監控。”
她知道他做得到,更做得出。
說完,沒等他反應接話,溫年攏好散落一半的浴袍去衣櫥找明早要穿的外套。
她過冬的外套不多,也就從康嵐樂府拎來的那幾件。
都是大衣款的毛呢料子。
“你根本就沒從心裏接納我對吧?”
程晏生背對著人,他麵朝門口,眼底是一圈圈湧起的霧氣,雙眼努力睜著,逼得他眼睛酸澀無比:“從一開始就是裝的。”
“以後會好的。”
溫年手指抖了下,把大衣放在臂彎裏,拿去客廳熨。
與他擦肩而過的瞬間,程晏生伸手掰住她胳膊,另一隻掐住她的後腦勺,一個深吻逼落下來,堵住了溫年的嘴。
“唔,唔……”
他
勢不放手,她根本掙紮不開。
嘩啦一聲,手間的大衣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