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說沈輕舟打程晏生是為了氣不過他糟蹋自己。
不如說是給自己見不得光的情感,解口氣,要論起來,誰也沒比誰高貴半分:“溫年不喜歡他,也是他活該,誰讓他整……”
“你別說了。”
葉詞安一把甩開他,把人摁在牆壁上。
他回眸去看包間裏的程晏生:“起來。”
程晏生順著沙發,雙手撐住爬起來,他站都站不穩:“不用管我,你先送他回去。”
葉詞安沒動身,站在原地。
他眼睛撇過去,看著屋子裏一群人:“你們先回去吧!經理那邊我來說,今晚的賬單有人負責,不用擔心。”
大家都分散出門。
葉詞安順手的事,一把扶住程晏生:“晏生,我覺得輕舟說得沒錯。”
“你也要來勸我是嗎?”
“不是勸你,是覺得沒必要。”
“那什麼叫做有必要?”
葉詞安彎腰坐在他身側,暗自調整好情緒跟口吻,理智冷靜的出聲,道:“既然溫年能跟秦讓好,證明是她深思熟慮過後的選擇。”
這話的潛台詞是:你想要她回來,幾乎是不可能。
程晏生腦仁疼。
他又難受,又想吐,還酒醉得格外深沉。
感覺渾身沒有一點兒力氣了,像是被徹底抽幹。
人生三十一年,頭一次感覺到這種無能為力的滋味,有人在他心口拔刺,他卻打不出去,罵不出
去,隻能眼睜睜看著。
他低垂的眸子裏,一片昏暗不明。
葉詞安的嗓音在耳畔回旋開:“既然她都能這麼快的放下,你為何要為難自己?不值得啊!”
“這世界上不可能兩全其美,要麼當初你就隱瞞一切,死都不要讓她知道。”
葉詞安:“既然你一開始就選擇設計這一切,讓她痛苦,讓她生不如死,你也做到了,溫家也付出了相應的代價,何不各自安好呢?”
程晏生嘴角一撇。
他的笑,很是苦澀:“各自安好這個詞真裝比。”
他不想各自安好,他隻想要溫年。
“晏生,換位思考,倘若是你被一個人身體精神上折磨了三年之久,那個人忽然轉身說愛上你了,你還會像以前那愛她,信任她嗎?”
“不會。”
程晏生沉沉吐出兩個字。
“所以,你知道溫年現在的心在想什麼,你隻是不甘心她為什麼這麼快過上安穩日子……”
程晏生冷聲:“詞安,我不是不甘心,我是真的想她。”
說完,他把臉偏過去。
葉詞安還是沒免住看到他眼角溢出的一抹淚痕。
他們幾個很多年的朋友,從小玩到大,家庭也都是世交的關係。
葉詞安明白程晏生。
他隻是說不出口,他是真的愛溫年。
打他從清城那一次回海港,葉詞安早就看出了端倪,他倒也不是覺得溫年真不好,隻是想說她不好,讓程晏生放下罷了。
葉詞安起身,拍拍他肩膀:“好了,我在外
邊等你,你想開了,冷靜好後給我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