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晏生狀似沒聽著,話都沒回。
沉默良久,直到壓下喉嚨處的哽咽,他努力做出一副淡然的樣子,出聲道:“他秦讓憑什麼?他大哥要來程家搶家業,他要搶……”
剩下的話,再也吐不出聲。
程晏生綁緊的咬住牙根。
秦讓要搶溫年。
這六個字,在腦中不斷回響,程晏生齜紅了雙目,目睹麵前的狼藉,他咧唇一笑,麵孔幾分慘厲:“既然不來,那就讓他也吃不安生。”
程晏生動了點手腳。
就讓程邵庭忙不過來。
秦讓臨忙臨時被叫走:“溫年,我有點事,可能得過去一趟。”
秦小江本想著追出來的,看到秦讓跟溫年在說話,他識趣的沒上去打攪。
“那你先走,我待會跟青竹吃完飯,把小江一並帶去酒店,你晚上大概幾點過來接他?”
秦讓拉門上車,邊抬腕看表:“十二點前。”
謝青竹結完賬,把秦小江帶出來。
他眼皮耷拉,明顯了不開心。
“每次都這樣,吃飯吃到一半就走。”
這個年紀最為敏感,也最依賴親情,秦小江苦著張臉,滿腹的委屈,溫年看在眼中,出聲安撫:“小江,跟溫老師回酒店。”
“溫老師,我不想回家,能跟你一塊住酒店嗎?”
謝青竹眉頭豎起:“你是大孩子了,不行。”
他剛亮起的眼睛,瞬而沉下去。
溫年“嗯”了一聲:“倒也不是不行,得跟你小叔說一聲。”
秦小江滿血複活,立馬掏手機給秦讓打電話說這事。
謝青竹上前,伸手捏下溫年胳膊:“你怎麼讓他住酒店,今兒這事我尋思著就不正常,剛才我在洗手間聽著秦讓打電話了。”
“他說什麼了?”
謝青竹:“我懷疑這事是程晏生搗的鬼。”
溫年沒作聲,心裏暗暗尋思勁。
謝青竹壓低聲音:“是程邵庭找他去處理事情,萬一今晚上程晏生跑過來找你,秦小江又在,這事豈不是撞一塊去了。”
她麵目有些變,但變得不多。
謝青竹的擔憂不是沒根據道理的。
程晏生在成記等了她三個小時,肯定窩著一肚子火,他要不想點法子讓人難受,那都不叫程晏生。
“小江要過去,那你說怎麼辦?”
“依我看,我送他回秦家。”
這話溫年不好說,剛答應過秦小江。
由謝青竹去跟秦讓講,秦讓自然有辦法讓秦小江回家。
不管是威逼利誘,秦小江今兒晚上,務必是不能留去酒店過夜的。
十二點,秦讓趕來酒店接人。
跟程晏生在車庫入口撞了個正麵,兩人四目相對,他從車上下來,程晏生也正好下車,他一隻腳掛在駕駛座,一隻腳已經下了車。
早不撞見,晚不撞見。
偏偏在溫年落住的酒店撞著,這不免讓秦讓心生猜忌。
“程總,我大哥的事,是你幹的吧?”
程晏生一副不知所然的姿態:“什麼事?”
“你故意讓人亂了筆賬,好讓他去處理,他處理不過來,隻能叫我去幫忙,如此一來,我自然沒法陪年年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