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著各種各樣的理由,來搪塞她。
仿佛一切都得到了答案。
可她千辛萬苦尋求而來的答案,不是她想要的。
“你知道一切,為什麼不告訴我?”
溫年抬起的眼睛,緋紅一片,她繃得嘴角都在抽搐發抖。
眼眶下的晶瑩,仿佛隨時隨地會應聲墜落。
宋心慈探過身子,試圖性的去抓她的手,溫年本能反應退開,避她如蛇蠍般:“你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我,被蒙在鼓裏,被折磨。”
那種難受,遠比程晏生附加給她的,更痛。
她沒當場嘶聲力竭的討伐,已經算是素質的極限。
“年年,對不起,是我不好。”
溫年收起哭腔,抹掉眼淚,笑盈盈的盯著她看:“是,你是不好,你從來就沒好過,嗜賭成性,滿口謊言。”
那一刻,她恨極了。
如果她早知道,不會造成素未謀麵的俞井雙的死。
如果她早知道,也不會被程晏生報複了三年。
如果她早知道,或許大哥就不會……
溫年想到心都痛,撕裂破碎的痛,就像是被人紮了把碎玻璃,在她心上使勁的揉搓,血肉模糊一片。
身子緩緩的下落,她由站著,轉為了蹲在地上。
把頭跟臉埋進膝蓋間。
無聲的哭泣。
“年年,你別這樣……”
宋心慈想下床攙扶她,溫年一個冷聲:“別過來碰我。”
秦讓打完電話,回頭看到的場景,就是溫年蹲著,蜷縮成一團,全身都在顫抖,包括她的牙齒,都顫得發出那種輕磕聲。
他輕柔的扶住她:“先起來。”
秦讓拿自己的襯衣袖子,替她擦拭眼淚,安撫道:“別哭了。”
溫年一般不在外人麵前哭。
除非是實在忍不住。
她坐在離宋心慈好幾米遠的沙發中,秦讓捏著一圈紙巾,幫她仔仔細細的擦幹淨每一處淚痕。
“有什麼事情,咱們坐下來好好談,沒必要搞成這樣。”
溫年依舊咬著牙,沒放開。
見狀,秦讓給她倒杯水:“先喝口水,嗓子估計也都哭啞了。”
她沒拒絕,甚至接過去還喝了兩口:“謝謝。”
如果今晚沒有秦讓在現場,宋心慈不敢想象,她要跟溫年該如何自處,眼底是一片極深的愧疚:“我不配作為你們的母親。”
溫年冷哼,哼聲特別諷刺。
“是,你不配。”
“溫年,你先冷靜點。”秦讓不斷的撫她肩膀,盡量讓她控製好情緒。
宋心慈望向溫年,下巴都在抖:“小秦,要不你先帶她去酒店吧!”
沒等秦讓回話。
溫年提起包,說了句:“秦讓,我們現在就走。”
“溫年……”
她走得很快,越往外走,腳步加速得越急,秦讓都需要小跑才能跟上去,他伸手一把將人拽回來:“你這是幹什麼?”
“我不想看到她。”
秦讓深知,想要勸人,首先自己的情緒得足夠穩定,他壓了壓氣:“也許當年阿姨不說,是有她的苦衷呢?你總得聽她把話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