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撣開煙灰,程晏生出聲問:“這次來海港,打算待幾天?”
“等辦完爺爺的喪葬就回去。”
對溫年,海港城無親無故,也沒任何牽掛,更何況她還有工作在身,宋心慈又住著院,清城的很多事情都脫不開身。
她來時趕得急,臨時都沒請假。
程晏生抽煙的氣息,比先前大了點,能聽清呼吸的吞吐聲。
他身姿後靠,牽動了溫年這邊的位置,也跟著微微下陷。
“你要是想來海港,私教機構我可以幫忙找。”
要是程晏生幫忙,事半功倍,而且她能在海港最頂尖的機構任教,在最熱愛的行業發光發熱。
瞧瞧,這是多大的誘惑。
但溫年一片心如止水,程晏生的話自然沒激起一絲波瀾:“不用了,我在清水待得好好的,關係也都處得差不多,沒必要換地方。”
話雖講得客套,大家心知肚明,她是為何拒絕。
“你是在躲我吧?”
“程總可以當做是。”
程晏生眼球蠕動,盯了她幾秒後,別開視線,掐掉嘴邊的煙,摁進煙灰缸弄滅:“溫年,沒必要把關係搞得這麼僵持,萬一……”
“沒有萬一,我也不會再有所求於你。”
“話可不要說得太滿,容易打臉。”
溫年梗直脖頸,清高又孤傲。
程晏生無意點點頭,說:“我倒是希望如此,你的忙,我也並沒那麼想幫。”
收斂好心緒:“爺爺過生,程家肯定會大亂,尤其是程邵庭,你想好怎麼處理了嗎?”
先前程青帶他進去看程章,明麵上沒表現任何,實則話裏話外,跟許多行動都已經彰顯了他的態度,以及立場。
與其說是程青的態度。
不如說是程老爺子的遺囑。
程晏生有把握,這次程青不會站在程邵庭那邊,最起碼眼下堵上的不單單是公司的某個職位,而是整個程氏跟程家的未來。
“我有自己的辦法。”
……
程章過世的消息,傳遍了海港。
向來生意場上,大家抬頭不見低頭見,秦家出席葬禮算是意料之中。
秦峰跟寧美嵐這對前任夫妻。
她在場,秦峰不好出麵,是秦讓代替來的。
溫年跟他在門口打了個淺顯的照麵:“秦先生。”
“剛從清城趕過來,來晚了點。”
今日是程老爺子的葬禮,人人麵色凝重悲痛,有些是真的痛,而大多數人隻是來走個過場,當成是普通的交際渠道。
溫年屬於介於真假之間的那一層。
算起來,她跟程章也不過是幾麵之緣,在感情上更是半分不存。
程家家規深嚴,她也沒機會能見得上,程晏生都見不到,更何況她這個孫媳婦。
還是不被待見的那種。
程晏生跟著程青在主持大局,溫年也有大半天沒見著人了。
她端了杯水,遞給秦讓:“先喝口水。”
看得出,秦讓來得很急,麵目上滿是疲憊。
秦讓接著水杯:“沒想到老爺子走得這麼突然,前些天,我還聽程叔叔說,身體有所好轉。”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