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他沉烈的呼吸,都盡數收斂起。
靜謐的空間,冷得令人發慌。
彼此的眼睛,在黑暗中互相對視,卻看不清對方眼裏任何的表情神色,她聽到程晏生說:“溫年,你現在是不是特別厭惡我?”
話音落下。
溫年渾身繃緊,喉嚨在發顫。
擠了好久,都沒發出聲音。
直到她感覺被壓得腿部開始發僵,溫年抬著臉,聲音不辨喜怒:“程晏生,你在想什麼?”
男人無聲,連呼吸聲都沒有。
“先起來,把衣服穿好。”
半晌過後。
程晏生鬆開她,徑直從車座上起身,男人坐正後,溫年眼前視線清明不少,雖然還是看不太清,但不至於一片黑沉。
她抓起衣服往身上套好。
褲子掉在車座底下,手有些夠不著。
溫年剛試圖伸手去撿,麵前壓下來一道黑影。
手長的好處,就是隨便一抓就夠著了,程晏生很輕易的拿到她眼前,在遞給她之前,還意味深長的看了眼。
“謝謝。”她接過,眼都沒抬起看他一下。
程晏生全程看著她整理好。
車座上弄得有些髒,她卷起紙巾擦了幾下,發現汙漬根本擦不掉,索性就放棄了。
“擦不掉就算了?”
他聲線懶懶,還淬了著幾分不羈。
溫歲往車門邊靠過去:“賠錢給你洗車。”
那個印子是她鞋底踩上去的,但按理說,這錢也不應該是她來出,畢竟提出要做的人,是程晏生,她這麼說隻是礙於原則。
他開口:“這車要洗可不便宜。”
溫年有得是底氣:“多少錢?我有。”
看她那架勢模樣,仿佛在說:你說個數,我直接砸你臉上。
程晏生玩味的盯著她:“兜裏揣著三千萬,確實底氣都比以前高。”
他在諷刺她。
溫年無謂,她現在對程晏生的一切,都不是那麼感興趣了。
降下車窗,程晏生摸出一支煙在抽,煙灰繚繞到她肩膀上,溫年伸手拍開,也沒出聲製止他,反而是從口袋翻出一麵攜身鏡。
照著盯了會臉上淡妝。
“什麼時候這麼在意外在了?”
在程家三年,除非是參加很重要的活動宴會,溫年才會刻意打扮自己,平日裏都是素麵朝天,穿著打扮更是素到不行。
按董暖的話說:就差直接出家做尼了。
好在女人的素顏也是極致的漂亮,沒有任何瑕疵。
拋開別的,程晏生倒是很樂意承認溫年的美。
美得讓人沒有多少抵抗力,尤其是在夜晚時分。
她的美能調動情緒。
溫年撇了兩眼鏡中的妝容,剛才那番折騰,除了眼底印上一些睫毛膏,跟口紅糊了以外,其餘地方都保留得完美。
“以前是以前,現在不一樣。”
她說話比做事更有底氣。
看著她張揚,且不把自己放在眼裏的姿態,程晏生內心發堵,那種事態失去控製的感覺,真的很令人抓狂,感覺極度的不適。
他的目光逐漸的陰沉,表情亦是。
即便如此,溫年都沒想過顧上他半分。
就坐在她身邊,她完全把他當個透明人對待。
“今天跟秦讓聊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