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聽到回聲,董暖道:“不要怪媽說話難聽,你跟阮綿這輩子已經不可能了,她是有夫之婦,你也有自己的家庭。”
董暖在說家庭二字時,刻意加重了音。
程晏生深吸幾口,感覺煙味嗆得肺部,血液都堵塞了。
“咳咳咳……”
溫年坐在沙發裏,看書看得眼睛都快迷瞪,舒爾傳出一道劇烈咳嗽聲。
她驚蟄般,睜開眼。
安靜了三四秒的樣子,緊接著浴室“嘭”地一聲響,似有什麼東西掉在地上摔碎了。
溫年起身。
手捏住門把手拉了幾下,裏邊打反鎖,根本拉不開。
“程晏生?”
浴室中一片寧靜,透過玻璃門看不清裏邊,溫年連喊了三四聲:“程……”
吱嘎。
門板開了,男人麵目凝重的站在麵前,與她隔了不到半米遠,他單手扶著門框,聲音冷切:“還沒死,叫這麼大聲幹什麼?”
所以,她自作多情?
氣從膽邊生,溫年怒極反笑:“我多管閑事。”
程晏生笑容裏已有嘲諷:“倒也是,要是我真死在裏邊,你又離不了婚,害怕吧?”
她哽了下。
看著男人從脖子到臉的紅暈,似笑非笑:“死了我倒是如願。”
程晏生一瞬抓住她肩膀,往下按的力道頗大。
“如願?我要是死了,你肚子裏又沒貨,真以為爸對你三分薄麵,就能護著你一輩子?”
到時,這滬港城的狗都嫌棄她。
更別說董暖跟程如儀,那是伸手都不會管的。
她唯有的命運,怕不就是孤獨終老。
至於錢財上,按照董暖的性格,溫年一分都別想拿走。
她蹙著眉:“放手,你壓痛我了。”
“這麼期望我死呢?”
她悄無聲息的收起假模假樣,眼神又冷又鋒利:“我從沒這麼想過,話是你自己說出口的……”
“唔……”
程晏生埋下頭,掀開她衣領,朝著她鎖骨上狠咬下去。
皮膚撕裂的疼痛瞬間升起。
她感覺他已經揭開了她鎖骨上的皮肉,血腥溢滿口腔,他抬起臉。
唇瓣與溫年挨得極近。
陰鷙沉黑的眸子,卷起複雜的情緒:“好好待著,在離婚前你哪都別想去。”
跟著程晏生在老宅待了兩天。
溫年隻見過一次程老爺子。
病痛的折磨,導致他骨瘦如柴,臉部骨骼掛不住一絲肉,眼睛深深凹陷,像兩顆隨時要滾落的黑葡萄。
在與長輩的相處上,溫年挺有經驗。
她知書達理的形象,深受程老爺子歡喜。
臨走前,程青還刻意讓程晏生在老爺子屋裏,兩人單獨聊了一會。
表麵是程青在做主,但私下誰都知道,沒有程老爺子的本人意會,他是不會讓任何人進去的。
程家家規深嚴。
打小兒程晏生都沒能長在程老爺子膝下,見他都得通過程青的允許。
別說他,就連程邵庭這個長孫也沒有這份待遇。
走時,程青還跟溫年說了句:“有空多回來看看。”
“爸,你也要保重好身體。”
程青轉臉看向程晏生:“路上多加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