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大程度,因為那些經歷直接造就餘朝暉後來蝸牛一樣地蜷縮的心態。
更何況,他那會兒有了選擇。
孟銳成了他堅硬的殼,他願意容納餘朝暉蜷縮在他內裏,也願意讓餘朝暉躲在他身後不出來。
餘朝暉自然是打蛇隨棍上,縮在孟銳身後,一麵小心舔舐自己身上的傷口,一麵從孟銳身上汲取溫暖。
那會兒的餘朝暉就像隻失去翅膀的雛鳥,剛跌落泥潭,那些泥水還沒徹底浸泡進餘朝暉的羽毛,他自己還沒撲騰幾下呢,就被孟銳快速從泥潭裏撈起來。
孟銳心疼地把餘朝暉羽毛上的泥點洗幹淨,吹吹他身上的傷,給他擦藥,喂他幹淨的食物和水,小心地養起來了。
因為在孟銳身邊,餘朝暉在申城的生活沒出過什麽絆子,孟銳也將他照顧得很妥帖,幾乎都快把餘朝暉給照顧成一個生活廢人了。
很快,就到了餘朝暉十七歲的生日。
年關將至,天氣一天天冷起來,申城也比平時熱鬧了許多,那段時間,隻要出去就能看到許許多多彩燈裝飾。
而餘朝暉的生日是十二月下旬,在聖誕節的前一天,那天也被稱之為平安夜。生日那天,孟銳特意請假在家陪餘朝暉。
白天的時候兩個人在外麵散步,他帶著去喂海鷗。一開始餘朝暉還特別害怕,顫顫巍巍拿著麵包片動都不敢動。
最後還是孟銳握著他的手,才完成了第一次投喂。第一次成功以後,餘朝暉對投喂也不是那麽害怕了,慢慢膽子大起來了。
“他們都是什麽樣的啊?”餘朝暉看不到海鷗具體的模樣,便習慣性地詢問孟銳,“我聽你說是紅嘴鷗,因為他們嘴是紅色嗎?”
孟銳習慣了餘朝暉想知道什麽就會問他,而他自己也完全把自己當成了餘朝暉的眼睛。孟銳看了眼盤旋在空中的海鷗,把它們記在腦海裏,盡可能和餘朝暉描述著。
“ 他們長得有點像鴿子,體型不是特別大,嘴和爪子是紅色的,羽毛大部分是白色,中間也夾雜著一些黑色。”
“哦……”
其實餘朝暉那會兒倒也不是全部看不見,他狀態稍微好一點的那隻眼睛倒是能模模糊糊看到一點點微弱的光點。
哪怕大部分他看不清,但他知道孟銳在身邊,他是安全的。
餘朝暉就這麽吹拂著微涼的風,聽著海鷗撲騰翅膀及鳴叫的聲音,仿佛時間都放慢下來,變得異常緩慢。
等喂完鴿子以後,餘朝暉自然而然地把手搭在孟銳的胳膊裏,穩穩當當地穿梭於人群。隻要在孟銳身邊,他不需要帶什麽導盲杖。
孟銳就是他的眼睛,也是他的導盲杖。
“那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