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孟銳輕輕開口,“我也沒睡。”

雖然孟銳打心底裏並不怎麽相信末日的謠言,但是恐慌這種東西是無法控製的,越是去想越害怕,再加上,那一年也罕見地發生了兩次日食。

所以孟銳很早就回了臨嘉,第二次日食的時候他和餘朝暉在一起,不過一個人在樓上,一個在樓下而已。

“那時候你好像還給我送了禮物來著?我當時也沒跟你多說兩句話。”餘朝暉想起來有些愧疚,“我…”

“我早就忘了。”孟銳一點都不在意,“再說了,你又不是有意的。”

餘朝暉沉默了,他就是有意的。

因為不怎麽會講話,也不喜歡和人交流,才會幹脆專心做自己的事情,這樣其他人就會自覺離開。

“………”

睡覺前,孟銳還給細心地給餘朝暉眼周的傷口塗了藥,又耐心哄著他睡了過去。在睡著之前餘朝暉迷迷糊糊地想著:

他為什麽對自己這麽好?

關於這個問題的答案,餘朝暉始終都沒得到。不僅沒有得到答案,甚至在接下來的旅途中,這個問題不止一次盤旋在餘朝暉心頭。

為什麽這個在餘朝暉看來和他關係不怎麽樣的人,會主動帶著他去大醫院看病,為什麽一路上對他那麽照顧,幾乎寸步不離地守著他。

他為自己忙前忙後,哪怕餘朝暉看不到收據,但光聽醫生報出的那麽多檢查項目,也感覺到收費肯定不便宜。

“沒事的…”

孟銳輕拍他的手背,知道他現在本來就沒什麽安全感,在陌生的城市會更害怕,因此連交費時都還要帶著他一起。

兩個人宛如連體嬰一般去哪裏都黏在一起。一路上餘朝暉感覺有不少人新奇地打量他們,這種視線沒什麽惡意,單純就是好奇。

“朝暉,別擔心。”在排隊等著繳費的孟銳第五次回答餘朝暉同一個問題,“沒有,你身上沒有哪裏有髒東西,臉上也沒有,頭髮也沒有亂…乖。”

孟銳說的是臨嘉的方言,在外地,其他人聽不太懂。餘朝暉也用方言回著,“真的?那後背呢,你再看看…”

這已經不是餘朝暉說的第一次了,但是孟銳還是不厭其煩的任由餘朝暉轉身,又從上到下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沒有。”

餘朝暉身上穿的還是他後麵給他買的新衣服,而他的衣服來來回回就那麽幾套,過去十幾年裏次數最多的就是校服。

孟銳給他挑的寬鬆純色t恤和同樣版型寬鬆的牛仔短褲,露出小半截白皙的小腿,清爽,幹淨,少年感滿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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