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頌年一臉淡然地收起手機:“不是。”
對方看他並沒有任何想交流的意思,也自討沒趣,說了聲哦。就去工作了。臨走時還不甘心地念叨著明明就是沒發出去。
裴頌年當然知道沒發出去。
七年的時間真的很長很長,就連結婚的夫妻之間都還有個什麽七年之癢呢,可衛燁依舊沒有把裴頌年忘記,一年比一年清晰。
他其實在第五年的時候就可以回國了,那會兒的衛燁已經不需要靠父母伸手要錢。不再是當年那個父母停了他的卡,他就毫無辦法的小孩了。
但他還是又花了兩年的時間沉澱自己,中間他去了很多很多地方。
衛燁的父親對這事不怎麽管的,反對最嚴重的還是衛燁媽媽。那會兒衛夫人也知道徹底管不住他了,畢竟自己年年逢年過節都不來看他們,他們主動去找,依舊不肯見,明擺著和他們置氣。
頭兩年的時候,衛夫人還能用國內的裴頌年來威脅下衛燁,暗示他不聽話,就對裴頌年剛搖搖欲墜的事業動點手。
每次這時候衛燁就黑著臉回去陪她吃飯。
大抵也因為這樣的關係,衛燁成長得愈發快,他很快學會了如何陽奉陰違,學會了如何隱藏自己的情緒,也學會了如何培養自己的人手,他終於也不再受限於他們的掌控。
後兩年,衛燁年紀越來越大,看著也快二十八了,在一次提議想給衛燁介紹對象時,母子倆爆發了最激烈的一次爭執。
從來在外人麵前都是溫文有禮的衛夫人當著衛燁的麵摔東西,飛濺的碎片把衛燁的臉頰劃出一道口子,幾顆細小的血珠霎時冒出來。
看到兒子受了傷,衛夫人這才停下手,趕緊過來想看看他臉上的傷:“沒事吧?得趕緊消毒…”
衛燁沒有像以前那樣大喊大叫,他很冷靜,麵容平和地看著他血緣上的母親,他以前總覺得他們和別的父母不同,所以才在裴頌年麵前誇了那些話。
但事實證明,都是因為當時的他太年輕。
“媽,我現在依舊喊您一聲媽。但您能好好聽我說話嗎?”衛燁撥下衛夫人的手,自己毫不在意地擦了擦臉上的血。一道血痕突兀地出現在他的臉側。
“七年前的事,您還記得嗎?我現在都記得。”
“您不該那樣對他,您也不能那樣對他。他是我愛的人,我那會兒剛和他解開誤會,他也剛答應和我在一起,您都不知道我心裏不知道多高興…”
提到這話時,衛燁有些懷念:
“我那時誤會他,總想引起他的注意,多幼稚啊?我真是太蠢了,就為了一個芝麻大小的事,我居然整整耽誤了一年,才終於和他解開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