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花錢都不是那種大手大腳的人,又都吃苦耐勞,之前吃住都在工地,偶爾買點別的也沒花多少,因此在安豐期間也攢下不小一筆錢。

經常有一有空,陳釗就帶著江沅輾轉往醫院跑。出來的檢查結果也差不多,無非就是太晚了,過去這麽多年,要想完全恢復,像正常人那樣走路是不可能的,最多也隻能盡量改善

因為手術是分好幾次進行的,期間跑了好幾趟醫院,每次都是陳釗陪著他去。那也是兩個人花過最大的一筆錢,交費的時候江沅心疼死了。

不過好在一兩次後的效果還是明顯的。

之前每到陰雨天,江沅的腿就會疼,尤其是受傷的地方,那種疼是骨頭縫裏冒出來的。一陣陣的疼,有時候睡著覺都會疼醒。每次陳釗看的他那麽疼,心裏也不舒服。

後麵接受完治療以後,倒是比之前好了些。

這就已經足夠了…

十二月初,兩個人也終於收拾著東西踏上了回家的旅途。以前一直待在臨嘉不覺得,在外麵呆久了,再回臨嘉一看,江沅明顯就能感覺到臨嘉的落後,陳舊的設施和他們離開時一模一樣。

回去也依舊是從安豐坐車到臨嘉的省會,再從省會轉車到臨嘉。

他們回去的早,那會兒春運熱潮還沒開始,要是再晚一點,估計那時候買票都比現在難。

開往臨嘉的大巴慢悠悠的行駛著,路上的時候他們的車經過南郊,坐在靠車窗邊上的江沅驚奇的發現那邊的工地還擱置著呢。

“你看那兒…”江沅問,“你還記得那不?”

陳釗看了一眼,“記得。

雖然鼻梁上的傷早就已經完全好了,也看不太出來曾經受過的傷。但並不代表陳釗就忘了,忘記他們曾在滿是水泥灰塵的樓梯間抱過親過。

“哈哈哈…我還以為你不記得了。”

“怎麽會…”

當時下著雨,天氣比現在還要冷一些,江沅提著保溫桶去給他送飯。見麵後陳釗問他:“你怎麽過來了?怎麽過來的?腿疼了吧?來,坐會兒。”

不知為什麽,當時的江沅突然覺得委屈,這種情緒對於他來說是很奇怪的。

明明以前走路被嘲笑是個瘸子的時候沒覺得委屈;因為家裏窮無奈輟學的時候沒覺得委屈;因為舍不得錢而睡公園的時候沒覺得委屈;沒錢吃飯,隻能喝著冷水就幹饅頭的時候沒覺得委屈;

在那些多不是他的錯,他卻隻能無數次忍氣吞聲的時候,江沅也都沒覺得自己有多麽委屈,頂多就是覺得…自己怎麽那麽倒黴阿,覺得好像天底下所有的壞事都落到他一個人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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