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玥曉到死的時候都沒想明白,明明她們什麼都沒幹卻要遭受如此多的磨難,明明她隻是想要回屬於自己的,這難道也有錯嗎,明明她父親,母親和哥哥們,都不應該承擔她犯下的錯,被發配流放,如今曝屍荒野,她恨啊。
可惜了陷害她父親的人如今還安穩地坐在家中,享受著錦衣玉食的日子,她不該執迷不悟的,去執著不屬於她的人,林玥曉倒在了一個破草棚裏,這是她被流放的第五個年頭。
她一直清楚地記得五年前的那天,父親被誣陷後,就有人直接將父親押入大牢,隨後罪證就從父親的書房給找了出來,緊接著就有人指認,很快父親的罪就被坐實了,販賣私鹽,私通敵國,買賣官職,數罪並罰,直接要將父親處死,株連九族,後來還是長樂公主,為她家求來了萬民請願書,因為父親本就是為官清廉,為民著想的好官,百姓不願相信這樣的人,會犯這樣的罪,也全靠長樂公主的情誼,不然這種情況明顯是要致她們於死地,而且皇上也沒有提出徹查,想來也是忌憚她家很久了,早早就下了令,君心難測啊。
長樂公主頂著她父皇的壓力,去請萬民冊,一時間朝內朝外,都是為丞相求情的聲音,皇上這才看在丞相多年來費心輔佐,減刑為,主犯杖責一百,從犯五十,遣散丞相府,奴仆發賣,其餘全都流放。
可是父親都一把年紀了,怎麼能承受的住,一百個板子呢,再加上沒有人給醫治,當天晚上就沒挺過去,“爹,你堅持住,二哥去找大夫了,爹,你很快就會好起來的。”林玥曉抓著父親的手,泣不成聲的說著,娘在一旁抹眼淚說:“我去求求我父親,讓他和皇上求求情,至少先給你找個大夫看看吧。”
林丞相此時臉上毫無血色,有氣無力地對宋氏說:“別去,別連累了嶽父家,皇上這麼早就下旨,就是不想再人插手,看來那位也是忌憚我了,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接著幾聲苦笑後,猛烈地咳了起來,“爹,爹,嗚嗚嗚~你堅持住二哥馬上回來了,都怪我,是我的錯,害得爹也被牽連,嗚嗚嗚~爹爹,我……”
林玥曉跪在父親床板邊,給父親順氣,父親看著,輕輕地抬起手撫摸著林玥曉的頭:“好孩子,不是你的錯,你隻是一個契機,是爹爹的錯呀,咳咳,有你們幾個好孩子,就心滿意足了,記住啊,咳咳,以後有自己想要的東西,一定要自己去拿,別把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別人啊,終歸是靠不住的。”
“嗯,爹爹,我記住了,我以後有想要的自己去拿,不指望別人,爹爹我記住了”林玥曉緊緊的握住父親的手,不敢有一絲的鬆動,她怕她一鬆開,就會……不會的二哥已經去請大夫了,請回大夫父親就有救了。
“淼淼,爹,娘,我回來了,快徐大夫,快就再裏麵”二哥回來了,(淼淼是她的乳名)林玥曉著急的回頭看向那個算不上門的出口,二哥一手向前引路,一手牽著一個背著藥箱的人往裏走,沒把大夫扛起來走,已經是他能做到最大的禮數了。
“好好,二公子,已經到了,可以放開老夫了,讓我看看丞相的情況。”大夫也是著急忙慌地快步走到床板邊,林玥曉慌忙讓開身。
徐大夫又轉頭對宋氏說“夫人,雖然條件有限,但是咱們還是要避諱些的,就請夫人,公子小姐回避一下吧。”林玥曉著急道:“徐大夫這都什麼時候了,還避諱什麼。”
“淼淼,”父親出聲道,“徐大夫說的沒錯,你們都回避一下吧,徐大夫現在也沒什麼丞相府了,這裏也沒什麼夫人小姐,徐大夫就隨意點吧。”徐大夫說“不,丞相於我有知遇之恩,在我這裏您永遠是我的恩人。”說罷就開始在自己的藥箱裏找東西。
林玥曉見父親都這麼說了,就和哥哥扶著母親出去等候消息。
林玥曉把二哥拉到一旁問二哥:“二哥,你這趟出去找到大哥沒?”林年耀猶豫了一下,搖了搖頭,他不能告訴妹妹,其實徐大夫就是大哥請回來的,更不能告訴妹妹,大哥之後的計劃,因為大哥說他這次肯定凶多吉少,怕害妹妹白白擔心,他已經向大哥保證,自己日後會保護好,父親,母親和妹妹的。
“沒找到,這樣也好,希望大哥已經逃出去了,逃出去,生的希望就多了,”林玥曉樂觀的想到,“大哥那麼聰明一定已經出去了,都怪我連累了家裏,二哥嗚…”林玥曉一想到這就泣不成聲,林年耀把妹妹攬在自己的懷裏,安慰道“沒有的妹妹,是那群壞人,害的我們家,別害怕淼淼,二哥以後保護好你們。”“二哥嗚嗚嗚…”林年耀的目光投向遠方,默默地攥緊了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