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到二十八,手機裏的彩鈴聲戛然而止。

無人接聽。

他眨了眨眼,將電話掛斷,好脾氣地再次撥打了同一個號碼。

這次對方沒讓他數到二十八,彩鈴剛響了兩聲就被接通了。

那邊的背景音很嘈雜,間或夾雜著男生大喊大叫的聲音,吵得讓顧輕言微微蹙了下眉,將手機拿得離耳朵遠了點。

“怎麽了老婆?”

楚皓的聲音響起,是一如既往的溫柔:“這麽急著找我嗎?打了五個電話?”

本來手腕不怎麽疼,但一聽見對方溫柔的聲音,顧輕言忽然有些委屈。

“我手扭傷了,特別疼,現在在醫院,還沒看上病……”他小聲撒嬌似的說,“你來看看我好不好?”

“嗯……嗯?”楚皓應了一聲,忽然又問他,“言言,你說什麽?我剛剛沒聽清。”

顧輕言動了動唇,剛想再說一遍,室友溫橋滿頭大汗地從櫃台跑了過來,恰好聽見了楚皓說的話。

頓時氣得火冒三丈,借著顧輕言的手機就大聲道:“沒聽清?楚皓你老婆手都要斷了!”

這確實誇大其詞了。

顧輕言察覺到候診室其他人投來的目光,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吸了吸鼻子:

“沒有那麽誇張,就是扭了一下而已,你不用擔心。我現在在醫院,你能不能過來……”

他話還未說話,就被楚皓打斷了。

“抱歉,剛剛在和別人說話……”他說,“手扭傷了?疼不疼呀寶貝?”

楚皓聲音帶著喘,似乎剛經過劇烈的運動:“但我現在過不去,你自己一個人可以的,對不對?”

顧輕言拿著手機的手倏地一緊,心裏有點不舒服。

溫橋可不管楚皓溫不溫柔,煩躁道:“你今天下午一節課也沒有,能不能來醫院一趟陪你老婆掛個號?我還得回去,我隻和我導師請了兩個小時的假。”

“我說了幾次了?我這邊有事。”

楚皓聲音驟冷,身旁似乎有人說了句什麽,聽得不清不楚。

他捂住話筒和對方解釋了幾句,待再次開口時說的話依舊體貼,好像剛剛一閃而過的不耐隻是錯覺:“我現在真的走不開,學校出了點狀況,我得看著。”

楚皓歎了口氣,像是在哄不聽話的小孩:“寶,找個靠譜的醫生看看,傷筋動骨一百天,別落下什麽毛病。等我忙完了就去看你好不好?你舍友不是在嗎,不會出事的。”

“好了,乖,我先掛了。印象裏我們寶貝是個很堅強的人,過去也沒有像現在這麽矯情吧?我忙完了肯定會去陪你的,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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