綰綰身上的傷已大好，雖是白宴仍未蘇醒，有蘇萱的旨意卻到了。
“綰綰姑娘，主上請您去依芸殿議事。”一侍女來報。
“勞煩紅月姑姑稍候，我自會一同進諫。”綰綰畢恭畢敬地行禮。
紅月瞧了瞧她淩亂的發髻，褶皺的衣衫，便曉得了其中緣由，笑著應下，在門外耐心等候。
綰綰一連幾日衣不解帶地守在白宴身邊，不曾梳妝打扮。以免失了體統，她趕忙換了身幹淨的衣服，簡單地理了理發髻。
一隔幾日，再次踏入依芸殿，那日的場景仍在腦海中揮之不去，綰綰撫摸著心口，努力讓那顆劇烈跳動的心平靜下來，而後若無其事地向著禦座之上問安。
“不必多禮。”有蘇萱看抬手一揮，看了一眼綰綰。
“鮫人一事不能再耽擱下去，長此以往驚擾了神族就麻煩了，你明日便啟程去洛城吧。”
胡烈一死，有蘇萱借由處理其後事，將胡不言扣留在青丘。雲十三坊群龍無首，鮫人之事迫在眉睫，綰綰早有預料，可是白宴尚未蘇醒，她隻身一人，恐心力不足。
有蘇萱似看出綰綰的擔憂，“你雖跟隨我已久，行事沉穩，但靈力低微，一直以來都是白宴護你左右，你才可施展。如今他昏迷不醒，就讓我的影衛去協助你。”
說罷，她看向一旁的男子，男子瞥了一眼綰綰，雖不情願但又不能違抗命令，“謹遵主上旨意。”
“你可莫要再讓我失望了。”她冰冷的語氣中帶著絲威脅。
“謝過主上，屬下定不辱使命。”綰綰領命謝恩，也不忘對白跡示好，“一路上辛苦白大人保護，煩請多多包涵。”
白跡不喜她，並不理會。綰綰並不在意，畢竟他出身於白氏一族嫡係，天資卓越，靈力遠在白宴之上，是個不可多得的幫手。
離開依芸殿，綰綰心不在焉地走了許久，抬頭看到那一簇簇粉紅色點綴在枝頭隨風搖曳，似胭脂點點，才驚覺自己誤入了海棠園，正欲離開尋找去往寢殿的路時，身後傳來了一聲呼喚。
“綰綰。”
她回頭看去，青色衣衫隨風飄入她的視線，恍若那一刻靜止了，隻有海棠花瓣，一片片從枝頭墜落。
“哥……塗山大人。”那個哥字，被她硬生生地咽了下去，“不知喚我何事？”
塗山璟神色無異，似早已習慣兩人之間的疏離，“此去洛城，白宴不在，你要加倍小心。白跡雖是主上親衛，但是為人還是可以信賴的。”
“多謝大人提點。”
待到綰綰致謝起身後，塗山逸已消失在那片緋紅之中，就好如未曾來過。
第二日，綰綰去看了白宴，囑咐侍女好生照料，臨行前，她輕柔地給他掩好被子，“快些好起來，等我回來，我想看到你站在我麵前。”
白跡不耐煩地催促道，“等你到了，恐怕那些鮫人的屍體都臭了。”
她瞥了一眼站在門口的白跡，沒有回應，拿起了包裹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