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再深想下去，隻急切地阻止道：“祖母，不能這麼做，霜兒既然是柳府的女兒就應該認祖歸宗，堂堂正正地進柳府的大門，還有那位柳夫人盼女兒盼了十幾年，我們怎麼能讓她認一個假的女兒，若是哪天被她知道了真相，重新失去一次女兒的打擊對她來說實在是太殘忍……再者，聽說那位柳大人是個侍郎，這個官職可不低，至少也是三品的官員，一旦知道自己被人戲弄了，一怒之下若是報複咱們家，那簡直比碾死一隻螞蟻還簡單。”
沈姝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地說完，沈老太太的臉上明顯出現了猶疑的神色，這時沈霜卻開口了：“姐姐，你忘了還有我，我們隻要小心行事，一定不會讓柳家的人發現的，而且我們兩個人一起侍奉在柳……夫人跟前，她隻會更高興，就算最壞的情況發生，我們被柳府的人發現了，但有我在，我一定不會讓他們傷害家中的任何人的，我永遠都是沈家的女兒。”
沈姝想駁斥她想的太簡單了，可看著妹妹明豔的小臉，又不忍心了，她和祖母想出的這個法子雖然瘋狂但都是為了她，她又怎麼能用言語傷害她們的一番好意？
沈姝問：“爹和娘知道嗎？還有小安……他知不知道這件事？”
沈霜接話說：“我和祖母商量，暫時不告訴爹娘和小安他們，免得他們知道了跟著一起憂心，從前知道我才是柳家女兒的也隻有祖母，爹和娘並不知道，況且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暴露的風險也越小。”
今天的沈霜言談中似乎格外有條理，惹得沈姝不由得看了她好幾眼。
沈姝沉吟了片刻，說：“不行，這事一定要跟爹和娘商量，他們不同意的話，這法子就不能用，還有小安，他也應該知道，家中的每個人都有權利知道因為這件事全家可能陷入什麼樣的境地，這事要先做最壞的打算，再說下一步的事。”
沈姝的話音落下後，正堂陷入了短暫的寂靜中，沈霜低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一直沉默地聽兩姐妹說話的沈老太太分別拉起兩人的手合在一起，又在上麵拍了拍，說：“姝兒說的對，家中的每個人都要知情並且同意這件事才可行，但不管最終的結果如何，你們姐妹都要互相幫扶，隻要你們姐妹同心，祖母相信，不管麵對什麼樣的艱難，你們都能克服。”
沈姝和沈霜互相看了一眼，然後忍不住同時露出了一個笑容。
沈姝寄希望於沈厚和魏氏能反對這個瘋狂的主意，但沒想到，魏氏隻說了一句：“就是委屈霜兒了。”就爽快地同意了。而沈厚隻是分別看了兩個女兒一眼，歎了口氣，也默默地同意了。至於被臨時從學堂叫回來的沈安，他力持鎮定地像個小大人一樣表示讚同祖母和爹娘的決定……
沈姝張了張嘴，一瞬間，過往的很多人和事閃過她的腦海，淩亂而紛雜，最終定格在楊文清那張滿是殷切的臉上……她跟他約定的三月之期還沒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