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眼看著剛才被她抓在手裏已經形成明顯褶皺的衣袖,淡淡地說:“過去的事我們以後都不必再提,你若是不想回沈家,就留在此處,一應飲食起居都會有專人伺候,等時機合適的時候,我會帶你一起回京。”說完,他就轉身往外走去。
眼看他腳就要邁過屋子的門檻,身後突然又傳來沈姝的聲音:“所以你是為了報複我,才一定要納我為妾的嗎?”這次她的聲音聽上去沒有什麼情緒的起伏。
趙珩的腳步停下了,他回頭看過來,但在屋外已經西斜的日光的暈染下,一時讓人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過了好一會兒,才聽到他的回答:“你若覺得是,那便是吧。”
沈姝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看著他邁過門檻,大步穿過院子……
這時,屋外的一個小丫頭探頭看進來,看屋內的沈姝似乎在發怔,她猶豫著伸出手正要去關門,突然就見沈姝猛地衝了過來,小丫頭嚇得連忙縮回了手。
沈姝衝出屋子,又很快穿過院子,終於在院門前張手攔住了趙珩。
“等等,等等……柱子,就是跟我一起的趙東柱,現在哪裏?”
瞬間,趙珩的目光變得幽深起來。她不提的話他還忘了問,那個叫什麼柱的人跟她究竟是什麼關係?他竟然會跟衙門裏請一個月的假,就專門為了送她去慶縣……
杜七驚愕地看著沈姝張開雙臂“霸氣”地攔在趙珩的身前,都忍不住想給這位沈姑娘豎一個大拇指了。
她知道自己攔的是誰的路嗎?
不過,他也隻敢在心裏默默地讚歎。而且眼看著那位爺的臉色越來越黑,他得趕緊過去打圓場才行。
等了半天,趙珩卻始終不開口,沈姝不由得焦急起來,她正要再開口問,這時杜七說話了:“人暫時被縣衙收押了,他身為公門之人,竟然誘拐我府上的丫頭輕柳跟他私奔,這等惡行,按照大齊律法,先要杖五十,然後發配邊關為奴。”
聽了杜七的話,沈姝當即驚得麵無人色,她狠狠地咬住自己的下唇,幾乎要咬出血,她絕望地閉上了眼睛,同時內心清楚的意識到,要想救柱子,從此刻起,她不能再說錯任何話,也不能違逆麵前的人半分。
然後,她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趙珩明顯的感覺到因為提到趙東柱,沈姝整個人的氣場都變了,看到她蒼白的臉色,以及微微顫抖起來的身體,他忍不住想伸手去安撫她,但還沒等他有所行動,就見她突然間雙膝一彎,跪了下去……
她跪在了他的麵前。
“王爺,如果沈姝以前對您有冒犯的地方,還望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一個小女子計較。這次離家都是我一個人的主意,趙東柱他隻是因為卻不過我的請求才答應幫忙護送,請王爺明鑒。”說完,她就俯身叩拜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