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簡單，以命換命。”
“但獻祭的人，將會魂飛魄散，不入輪回。”
即使代價如此慘重。
但他的麵龐，並沒有什麼變化。
越箏勾了勾唇，繼續說道。
“不過您若有一百歲的壽辰，落在她身上。”
“最多隻有五十年，甚至會更少……”
話語間，她上半身靠在冰棺上。
單手托腮，漫不經心道。
“而且，如今您已成為墮神，未知的風險便會更大。”
“也許她會百歲無憂，但也不排除朝生暮死的可能……”
她抬起頭，笑盈盈地看著龍王，意味深長道。
“即便這般得不償失，您也要試一試嗎？”
他笑著垂下眼眸，眸底卻是一片清明。
“不試一試，怎麼能夠知道結果呢？”
“更何況，我已經失去了雨蓮，漫長的歲月對我來說。”
“也不過是無盡的煎熬與苦痛。”
說著，他向前一步，微笑地閉上了眼睛。
越箏勾唇一笑，食指縈繞著淺紫色的光芒。
“你可還有別的話留給她？”
他笑著搖了搖頭。
“那麼，名字呢？”
她繼續追問，可他依舊搖頭不語。
越箏蹙了蹙眉，杏眸裏閃過一絲茫然。
明明他愛極了雨蓮，即便以命相搏，也不曾有悔。
可他到了生命的最後一刻，卻吝嗇地連姓名，都不肯留下。
這難道就是人世間，所謂的深情嗎？
她深深地吸了口氣，見他心意已決，也不再猶豫。
她將指尖點在他的眉心，漸漸抽離出一團金色的煙雲，縈繞在她的掌心。
他緩緩倒下，身軀漸漸化作一片煙雲。
而含笑的麵龐上，是從未有過的安詳和平靜。
他就這樣消失在天地間，幹淨地好像一切，都不曾發生。
越箏拾起地上的鎖魂珠。
引出雨蓮的魂魄，與龍王的命線相結合。
她將手中光團，緩緩推入雨蓮的胸口。
一陣金光過後，雨蓮蒼白的麵色，逐漸變得紅潤，胸口漸漸有了起伏。
“成功了嗎？”
李浩白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問道。
她閉上眼睛，輕輕地點了點頭。
“姐姐你還好嗎？”
他扶住越箏顫抖的身體，感受著她冰冷的體溫。
細密的冷汗，涔涔地從額角滑落。
盡管她已經虛弱無比，而她卻隻是笑著拍了拍他的手
“走吧狼崽子，姐姐帶你回家。”
時光流轉，轉眼間已是三天後。
越箏坐在床邊，將湯藥一口一口地喂進雨蓮的口中。
“姑娘，雨蓮她醒了嗎？”
老者顫巍巍地推門而入，問詢道。
自從三人逃出龍潭後，便被老者收留養傷。
而他孤苦無依，也願收留雨蓮，為自己的孫女。
二人皆是苦命之人，彼此有個依靠，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越箏扶她躺下，走過來笑道。
“她的脈象已經平穩，不出兩日便會醒來。”
“從今以後，您便是她的親人了。”
老者捋著胡子，點了點頭，歎息道。
“我半截子入土的人，未想有朝一日，能安享天倫。”
“隻是不知雨蓮醒來，她會不會……”
“不會的。”
她笑著攙扶著老者，坐在桌邊，為他沏了杯茶。
“她不會記得自己是誰，而我也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