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陽軒醒來時,立刻就發現了不對勁。太安靜了,周圍的環境實在太安靜了,安靜的讓他一時恍惚,恍惚自己為什麼會在半夜時分醒來。
自己會在半夜時分醒來,是因為臨時租住的出租屋靠近一段火車鐵軌,每每半夜時分,總會有一趟列車響起直衝深空的鳴笛,打破夜晚的寧靜,關窗實在是無法解決這個問題的,耳塞也嚐試過,但塞久了耳朵會難受。於是,後來,半夜醒來就成了陽軒的一個習慣,再後來,火車鳴笛前,陽軒就已經醒來,站在陽台上了。
但今天太安靜了,應該是能夠聽到微弱的汽車行駛聲才對,陽軒揉了揉朦朧的睡眼,起身坐在床沿上,雙腳在黑暗中摸索自己的拖鞋,沒找到,於是又側身向床上摸索手機,再一次跑了空。
敲敲腦袋,木木的,不知道有沒有感受到痛覺,所以自己是在夢中嗎?陽軒費力的睜開眼,摘去眼罩,啊,好黑。今天停電,所以他沒有再去想著費力摸索電燈開關。
不過陽台的方向有亮光,那麼,自己還在現實中嘍,看起來今天的星光不錯,在城市的燈光汙染下,仍然拋灑下柔和的,獨屬於自然的星光。於是陽軒赤腳下了床,往陽台的方向走去。
陽軒發現了第二處不對勁,他的腳走在地上,感覺坑坑窪窪,甚至腳趾踢到了一個什麼東西,大概是昨天剛剛拿到的還沒拆箱的快遞。
他走到了陽台,好漂亮的天空,星星像黑色天鵝絨上的鑽石般閃耀,他癡迷於天空,想起了自己從小就很愛觀星,大學時還特意參加了學校的天文社團,在這個眼鏡越來越普遍的時代,陽軒所引以為傲的就是自己至今還不近視,所以裸眼觀星對他並無難度。
最近是不是有什麼天文奇象來著,陽軒沒想到,僅僅畢業一個多月,他就幾乎沒再關注過天文新聞了,啊,對了,七星連珠,七十多年才能見到一次的七星連珠。如果是在大學時候,他此時一定守候在社團的天文望遠鏡邊,可是,畢業以後,他臨時租住的這樣一間出租屋,連上陽台也不過二十平方米,是放不下小型天文望遠鏡的。
不過,還好,還好還有這樣一個陽台,還好自己今晚醒來,他盯著星空,沒注意腳下,一腳踏空,陽軒頭腦一片空白,什麼情況,我陽台圍欄呢?完了完了,殘留在他大腦中的物理知識告訴他,他隻有不到兩秒鍾了,會有走馬燈嗎,大概來不及。他背部著地,這痛覺讓他清醒,不對呀,還清醒啥?
然後才是自己啊的一聲,確實很痛,但沒有他想象的痛,好吧,他怎麼可能想象過這應該有多痛。至少,他突然明白,自己為啥覺得奇怪,這不是一種,嗯,一種均勻的痛,而是背部右肩偏下處有一塊特別的痛。
陽軒左手塞進身下去摸索,看來還有直覺,但他大概沒有意識到,什麼玩意兒?摸到了,有點尖,他突然想到一些慘不忍睹的畫麵,他把那玩意摸索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