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血案(第二季)(2 / 2)

“做什麼?”雲朗奮戰在烤鴨子當中,頭也不抬。

蘇絡一指周圍不知何時出現的食客,“看見了沒?民以食為天。”

“賣糧啊?”雲朗繼續奮戰。

蘇絡一聽“糧”這個字就悲喜交集,她否定了雲朗的答案後暗暗發誓,這輩子不管做什麼生意,也絕不再碰糧食!

“你想開酒家?”周廝慢條斯理地吃完麵餅,又慢條斯理地問。

“沒錯,吃的……”蘇絡剛說到這,就被臨窗一桌的喧嘩打斷,扭頭看去,便見到經典的惡少逞威的畫麵。

那個抱著揚琴的爺爺站在桌前不住地賠著笑臉,說我這孫女還小,實在不會唱那曲子。

被眾家丁簇擁而坐的華服惡少囂張地一笑,說唱曲跟年紀有什麼關係?有些曲子年紀越小唱起來越帶味,唱!本少爺有賞。

蘇絡本來沒打算歧視豬頭臉,畢竟容貌不是天生的,但那句話之後,蘇絡歧視了。

長得醜不是你的錯,但長得醜又蘿莉控就是你的錯!

“當”地一聲,一錠閃著光的銀錠落到地上,酒樓內的喧嘩由此停歇,所有人的目光都停在銀錠上,猜測它的來路。

蘇絡就覺得有點眼熟,又借著反光看到銀錠上油花花的指印,回頭看向雲朗,那小子頭也不抬地啃著鴨子,好像這事與他全無關係,可那聲音又實在是他的,“學聲豬叫,學像了老子有賞!”

大家的目光便從銀錠轉向酒樓中唯一與這種動物聯係得上的華服豬公身上,豬公……不對,是華服公子,當即氣得豬眼圓睜、鬃毛倒豎,一拍桌子大喝一聲,“你說誰是豬!”

雲朗抬起頭,沾得一嘴的油,眼中滿是同情,“誰搭腔說誰。”

蘇絡沒想到這小子還真是個好樣的,周崇文也是一愣,隨即低下頭去,唇角微微翹起,似乎對強盜頭子有了些許改觀。

那公子身邊一個家丁突然喊道:“公子,早上就是他搶了您的包子!”

蘇絡扭頭一瞧,說話的正是今天早上挨了揍的包子受害者,眼圈還青著呢。

新仇加舊恨,豬頭公子怒不可遏,說不清是為了剛才的麵子還是為了早上的包子……

“學不學啊?”雲朗甩手又丟出一錠銀子,“我再加十兩。”

蘇絡萬分心疼,轉到雲朗邊上想關上銀箱蓋子。雲朗攔下她,“我扔的是我的錢。”

蘇絡不說話了,隨手從箱裏抄出兩錠,啪啪朝地上一摔,“老娘加二十兩,學的像賞上加賞!”

周崇文不禁對蘇絡刮目相看了,蘇絡靠過去低聲說:“反正扔的是他的銀子。”

雖然隻是四十兩,但這種甩錢法還是讓在場一幹人等看得眼睛發直,豬頭公子氣得麵似豬肝,錘胸頓足地讓家丁給自己報仇,雲朗正愁沒茬找呢,神氣地跳至場中,啪啪啪啪,一拳一個,家丁就全都變了熊貓。力量的懸殊對比擺在那,豬頭公子安慰自己豬頭報仇十年不晚,在眾人的哄笑聲中,躥出門去,臨了扔下一句,“你們別想有好日子過!本公子的姑父是齊縣令!”

蘇絡看好戲的笑臉一下子垮下去,雲朗卻因為與官府的長期鬥爭中形成了最基本的條件反射,緊走兩步上前就打,打他個幹部家屬。

蘇絡徹底頭大了,這仇不越結越大嘛,這豬頭和專管朱仙鎮的齊縣令是直係親屬,將來她還怎麼在這地頭上混?

好不容易拉回了雲朗,蘇絡試圖向滿臉血跡地豬頭公子道歉,那豬頭不知聽沒聽到,被抬走前一直在噫語:我姑父是齊縣令……我姑父是齊縣令……

蘇絡不得不考慮離開朱仙鎮了,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況且她們還不是強龍。

一邊撓頭一邊回了酒樓,蘇絡無語地看見強盜頭子吃完了鴨子正翹著腳在聽那小姑娘唱小曲,酒樓老板不知他的來路,見他連幹部親戚也敢動,不禁多了兩分諂媚的尊敬,其他食客免費看了熱鬧,又有免費音樂聽,推杯換盞之間回味著剛剛的細節暗自偷笑,居然沒有幾個怕事離開的,那祖孫倆大概唱的是時下流行的曲子,不少食客都以指敲桌打著拍子,還有幾個輕聲相和,一時間氣氛竟是極好。

見此情景,蘇絡眼前似乎有什麼東西閃了一下,撥開毆打幹部家屬的陰霾,一個想法慢慢現於她的腦中,並且愈見清晰。

“我有個主意。”她一挑眉毛,笑嘻嘻地說。